《始是新承恩泽时》作者:刘水水
文案:
高亮必须点开看
养成文!没有宫斗!有也很低级!
受不是真的智障
但是真的傻白甜
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
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铁憨憨
qiáng弱文!
假装日更
傻白甜弱智双x受
跟假冒画师的狗皇帝的日常
看星星看月亮
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
感恩帮我做封面的妹妹_(:з」∠)_
小甜饼HE
第1章
“小芙蓉,香旖旎,碧玉堂深清似水。闭宝匣,掩金铺,倚屏拖袖愁如醉。”
“迟迟好景烟花媚,曲渚鸳鸯眠锦翅。凝然愁望静相思,一双笑靥嚬香蕊。”
是莺舌百啭,是余音袅袅,由远及近,这声音倒像是哪个犄角旮旯里传出来的。
姜栈打从听到这歌声起,驻足在原地已有片刻,迟迟不肯离去。
元公公偷摸着打量,若是还看不出皇帝的心思,他这近身太监算是白当了。
“皇上,这声音像是从南苑传来的。”
南苑,姜栈眉梢一挑,先帝在世时,当太子的他也有所耳闻。
从南下送来的绝世美人,可这美人还未见过先帝一面,在他来的路上,已经传去了先帝驾崩的消息。
没来得及被临幸,连陪葬的机会都没有,美人就这样被遗忘在了南苑,说不清是幸还是不幸。
南苑墙头,身着雪白内衫的月华蹬了蹬脚丫子,慌乱的试探着脚下悬空的地方。
他今晚待到服侍的宫女睡了,才偷偷摸摸起身,爬上墙头看看月亮。
月色如霜,皎洁透亮,这兴致一上头,自己就管不住这嘴。
生怕惊动了旁人,担惊受怕的朝墙头下试探。
纤细的双臂攀附着墙头已有片刻,早就力不从心他,臂腕一松紧,“哎哟。”
伴随闷咚一声,人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月华来不及喊疼,拍拍腿上的泥,脑子里宫女姑姑絮叨的话还在耳边。
“衣着不得体,行为不检点。”
怕极了被耳提面令,月华猫着腰跑进了房门。
歌声停了好一阵,姜栈意犹未尽的站着不动,指尖轻叩在腿侧,待蝉鸣声愈来愈大,他才如梦初醒。
月华身份尴尬,非嫔非奴,在后宫既不是主子,也不是奴才。
伺候的宫女算不上尽心,嘘寒问暖尚且做不到,月华提的要求倒是能办妥。
前提是这位大美人安生的当个金丝雀,生怕这位生性像顽猴一样皮的美人惹出祸端来。
“姐姐,我也想画像。”都是房里那几幅美人图惹的祸,月华见什么新鲜就喜欢什么。
被揪着袖子的宫女进退两难,月华不依不饶道,“姐姐,好姐姐。”
任谁都舍不得对这位大美人甩脸子,这嘴儿这也甜,人也甜。
“奴婢这就去,公子你可别再胡闹了。”
殿内,元公公吩咐小太监呈上画像,佝偻着背脊道,“皇上,这是前几日进宫秀女的画像。”
天子连头也不抬,挥挥手示意撤下去,庸脂俗粉,入不了眼。
元公公又道,“皇上可是乏了?”
闻言,姜栈捏了捏鼻梁,新帝登基,繁杂琐事一堆,扰人心烦。
冷峻帝王后宫佳丽众多,偏偏没一个知心的。
来回踱步,姜栈又停在了昨夜的地方。
南下来的美人,到底是何种绝色,据说还是个男人。
心中的蛊虫被唤醒,姜栈朝着南苑去了。
月华支棱着下巴无所事事,眼巴巴的盯着回廊里来人。
盼星星盼月亮,回廊上一暗,一到黑影渐近。
月华赶紧站起身,提着衣摆朝院子里跑,“来啦…”
一抹新绿跃入姜栈眼帘,长发犹如瀑布般泄下,衣衫半开,提着裤腿的人,可爱的脚丫子还踩在地上。
红扑扑的小脸上藏不住的兴奋,眉眼上扬,一开口像是山涧的jīng灵,“画师来啦。”
“大…”元公公兰花指刚抬起,便被姜栈打住。
姜栈微微挥手,示意元公公下去,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人,“画师?”
月华想让画师看看,他房里的美人图,眉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你跟我来。”
手腕上一热,姜栈险些被拉得一个趔趄,美人步子轻快,频频回头冲他笑,他只能加快步子跟上。
细风拂过,姜栈能嗅到他身上香甜的味道,像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
房里墙壁上挂着几幅美人图,卧着的,站着的,倚着的,藏在珠帘后的,轻纱半遮面的,体态万千,婀娜多姿。
“你看,你看。”月华撒开姜栈的手腕,他个子不够高,够不着墙上的美人图,一脚踏上一旁的凳子,嘴里闹个没完,动作也不曾消停。
房内能听到哐当哐当的撞击声,月华摇摇晃晃的摘下美人图,姜栈仰着头伸手去接,人就这样撞到自己怀里。
有人当肉垫子,月华抬头冲他一笑,讨赏似得晃了晃手中的画,“我也想要这样的。”
姜栈沉默不语,眼底是月华看不懂的深沉,他那点机灵劲儿,只知道眼前的画师没有真的动怒,不会像小宫女一样大呼小叫,也不会像管事姑姑一样眉头深锁。
白嫩的脚丫子俏皮的踩在姜栈的常服上,姜栈一手搂着月华的腰肢,一手拿过美人图,“想要这样的?”
怀里的人点点头,姜栈又道,“是献给皇上?”
月华有些日子没听到有人跟他提起皇上,双手抓住美人图的一角,蹙着眉头,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眼巴巴道,“你…偷偷给我画不成吗?”
姜栈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是当真不认识人,还是跟他玩欲擒故纵?
若是真是欲擒故纵,这位南下来的美人,心机也颇深,胆量也太大。
见画师不答,月华权当他答应了,扭捏的从他怀里站好身子,学着画里美人的样子搬弄着姿势,低声嘟囔,“是这样吗?”
不规矩的脚再次踢到姜栈的衣摆,姜栈一把握住,掌心摩挲着细嫩的脚背,“没人照顾你?”
月华极为怕痒,惊呼着在他手里挣扎,又怕摔倒在地,只能扶着一旁的凳子,“当然…当然有啊!宫女姐姐…正忙了!你快撒开我!”
惊觉自己的声音太大,月华张皇的捂住嘴,怕引来宫女,膝盖酸软,幸好姜栈手快,将人捞进怀里。
月华偷偷探头看了看窗外,催促道,“你快点画吧,宫女姐姐不让我玩太久。”
险些被月华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唬住,元公公在外头,怕是小宫女跟画师都进不来。
姜栈朝一旁的躺椅稍稍抬了抬下巴,“那你还不去坐好?”自己便走向书案旁。
月华是一刻都坐不住,支棱着下巴,朝姜栈眨巴着眼睛,双脚一上一下的晃悠,悠悠道,“好了吗?”
小猴子,坐没坐像,站没站样,像是没长骨头一样,卧在躺椅上,怕是手腕撑得酸软,月华翻了个身,仰躺在上面。
“好了吗?”得不到画师的回答,月华又是一个翻身,好一个“鬓似乌云发委地”,姜栈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霎时间正好对上月华的双眸,眉眼盈盈,神情举止都带媚态,手如尖笋肉凝脂,指尖撩起发梢,正殷殷的看着他。
“你若是再乱动,今日怕是画不好了。”姜栈颔首间,嘴角微微上扬。
月华的性子是听话又顽皮,嘴上乖乖的答应了,转头又忘得一gān二净。
见画师低头的片刻,他跳下躺椅,抱住妆奁又回到躺椅上。
姜栈听的“哗哗”声响,一抬头见着月华正胡乱带着满头的头饰,竟笑盈盈的问道,“好看吗?”
俗不可耐,可又不乏天真。这些凡桃俗李的东西,哪怕是一分放到月华身上,都显得太多。
“放下。”姜栈轻声道,一盏茶的功夫,便知道这月华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性子,轻声细语的商量他怕是记不住,可当真要发火,姜栈有些不愿对他动怒。
念念不舍的放下妆奁,月华心道,画上的美人都戴着的,可嘴乖惯了,不知道怎么忤逆旁人。
戴上去容易,取下来难,月华扯着发髻直哼哼,平日里都是小宫女伺候着穿衣,再者这些花哨的东西,他都嫌碍事,不愿佩戴。
见月华快跟自己扭打成一团,姜栈微微叹气,放下手中的笔,朝他走去。
láng狈样被人瞧见月华也不难堪,朝姜栈憨憨一笑,不知道他是机灵,会看人脸色,还是真的傻,左右是让人发不了火。
见姜栈在他跟前坐下,月华朝他腿上一趴,喃喃道,“扯得我脑袋疼…你画好了吗?”
堂堂皇帝,还没人敢指使他做任何事,画画也好,摘头饰也罢,“就你这般折腾,今日怕是不成。”
那太好了,月华暗暗想道,“那你明天再来吧。”
下巴的棱角随着说话的振动,在姜栈大腿上伴随着苏苏麻麻的感觉,月华炽热的呼吸,透过衣摆温温热热的,不真切,似有似无。
大手托住月华的下巴,指腹摩挲在细嫩的肌肤上,姜栈指尖微微用力,将他下巴抬起,“明天再来?”
今日不行,今夜不行,偏偏是明日吗?后宫的妃子,哪个不是耍尽手段的挽留自己,这小东西不知如何讨好人吗?先前的人是怎么教的?
大抵是忘了人家压根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姜栈愤愤不悦,低头蹙着眉与他对视。
那不是画没画完吗?不明日来还能怎么办?月华正奇怪宫女姐姐今日怎么不见人影,胆战心惊的怕她来教训自己。
月华推开一旁的发饰,作势要往地上蹦,被姜栈大手一捞,拦住了,“又要去哪?”
一刻也不消停,月华在他怀里扑腾了一下,“嗯…”粉嫩的舌尖悄悄舔着嘴唇,“我想看看…”
眼神一瞥,姜栈便能看到他脚心的踩到的泥土,灰溜溜的,像是刚从土里探出脑袋的小地鼠。
“没人伺候你?”姜栈眉间快拧成一股绳了,“靴子去哪呢?”
靴子早就被月华蹬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月华唔唔轻哼着,一门心思都在画纸上。
等不及姜栈给他找靴子,抱住姜栈的腰际,额头在他胸口蹭了蹭,“给我看看,我想看…”
别的倒是没人教,撒娇发嗲像是无师自通一般,嘴唇微微撅起,唇峰被月华舔的波光粼粼的,眉梢眼角稍稍下垂,可怜巴巴的看着姜栈。
见姜栈无动于衷,月华扯住他的衣摆,“好看吗?给我看看吧,你最好了…”
管事姑姑最好了,宫女姐姐最好了,如今连画师都算是最好的,可姜栈不知道这小东西嘴里抹了蜜一样会哄人,还就会这一招,百试百灵。
至于这句好看吗,姜栈不知道他问的是人还是画,无奈站起身来,想要去书案前取画。
哪料月华一脸期待的朝他伸出双臂,使唤皇上,罪加一等。
姜栈拦腰将人抱起,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轻飘飘的,怪招人疼的。
月华的样貌跃然纸上,清零秀润,仰躺凝望,眉宇间透露着灵动。
画未完成,月华不懂什么行云流水,他只知好看与否,抱住姜栈的脖子道,“要红的。”
姜栈微不可察的轻笑一声,俗不可耐,戏谑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没听出姜栈是一句取笑的话,月华指了指其他的美人图,“都想要。”
贪心不足,姜栈手上轻轻掐着月华的腰肢,月华怕痒得要命,面对姜栈的作弄,咯咯直笑。
怀里的人笑得险些别过气去,姜栈将他放回躺椅上,见他小脸蒙上一层绯红。
姜栈稍稍靠近,骨节在月华脸颊上剐蹭,微热的触感恰到好处,“那朕…那我明日再来。”
脸颊被姜栈摸得苏苏麻麻的,月华握住他的手,狠狠地蹭了蹭,“嗯嗯。”
欲拒还迎的招数姜栈见得多,这当真撵他走的,他还有些念念不舍,怔怔地看了月华一阵,才转身出了屋子。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守在元公公身旁,生怕屋里的小祖宗惹出祸端,皇上一个不高兴,这一宫苑的奴才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见到皇上从屋子里出来,小宫女当机跪倒请安,“皇上…”
“进去伺候吧。”看不出姜栈的喜怒,“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告诉他,明日朕再来。”
第2章
皇上亲自jiāo代过,小宫女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但又怕月华祸从口出,旁敲侧击道,“公子,女婢伺候您歇息。”
躺椅上的人一溜烟的爬起身来,小心翼翼道,“姐姐,画师明日还要来,还没画完。”
就差揪着小宫女的衣袖求她,生怕她不准自己这么贪玩。
宫女赶紧应下,不知皇上跟月华做什么游戏,她只知道月华能哄得皇上高兴就成。
难得这么殷勤,小宫女晚些伺候月华用膳,又劝了好一会儿让他沐浴。
做任何事情都得有人哄着,不然就毫无规矩的趴在书案前。
宫女先前都随他去,自个儿也能省事,可明日皇上还要来,她是片刻不敢怠慢。
好说歹说将人劝进浴桶,进了浴桶后遍玩疯了,水激dàng一地,小宫女张皇劝慰道,“公子,公子别再胡闹了。”
越是有人追着屁股哄着,月华越是皮性,笑嘻嘻的拍打着水面,根本不顾小宫女的话。
担惊受怕着月华着凉,小宫女只能半威胁道,“公子,你若是病了,明日画师就来不了了。”
月华讪讪的收手,乖巧的从浴桶里出来,等着小宫女伺候他穿衣。
异于常人的身子bào露出来,月华不懂,他不知道自己跟普通男人有什么区别。
当初送进宫来,服侍的小宫女也诧异万分,听管事的姑姑讲,月华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养在男人身下。
从宫外到这紫禁城内,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
月华没见过外边的天地,没人教没人疼,还要为将来的主人保持天真。
若是命好一朝博得皇上欢心,或许能分一分宠爱,可终究是没名没分。
到头来还是个傻乎乎的可怜人。
月华非要闹着看会儿画再睡,小宫女左右没法,只能将画呈到他跟前。
熄了灯,月华举着手中的画纸,月光下能看到隐隐绰绰的痕迹。
皇上的真迹就这样皱皱巴巴的被压在月华身下,揉的不成样子。
第二日醒来,月华举着撕毁的宣纸,轻轻抽泣着,发出小猫般可怜的叫声。
睡着的人哪会有数,月华就差在榻上打滚,昨日才画好的,这可怎么办呢?画师会不会跟他置气?一气之下会不会不再来了?
月华恹恹的一个早晨,连小宫女给他梳洗都没有动弹,难得这么乖顺。
末了小宫女又絮叨,“皇…画师今日还会再来,公子你可要听话些。”
提起画师,月华娇小的身子忍不住战栗,悲怆的嗯了一声。
待小宫女退下后,月华怀里抱着惨不忍睹的宣纸,眼泪汪汪的趴在门框上,对着回廊里望眼欲穿。
大抵是悲伤过度,月华硬生生的站到晌午时分,才看到回廊出现黑影,果然,下一刻画师正朝着他走来。
姜栈刚进院,便看见月华泪眼盈盈的看着他,他停顿片刻,月华蹒跚朝他奔来,跌跌撞撞险些摔倒,姜栈一把搂过他的腰肢,“哭什么?”
委屈成这样,别是受了什么欺负。
“我…我扯坏了…”月华声如蚊呐,从怀里扯出破败的宣纸,泪水将墨迹晕开,看不出原有的样子。
担心画师真生气,月华跟倒豆子似得坦白,“我…呜…昨夜看了会儿就睡着了…”
姜栈垂眼看了看月华脚上,今日穿戴还规矩,他掂了掂手臂上的分量,轻笑道,“这么喜欢?”
元公公眼尖,朝小太监微微示意,几人退下。
哭得梨花带雨的月华,根本注意不到奴才们的异动,揪着姜栈胸口的衣裳,噙着嘴唇,“你会…生气吗?还…还会来吗?”
月华只到他胸口的位置,仰着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向两鬓。
甚是有趣,甚是撩动人心。
大手轻捏着月华的脸颊,指腹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不少泪水都淌到姜栈掌心。
姜栈心中一动,低声道,“今**乖一点,我就不生气。”
酡红的小脸微微抽搐,月华奋力点头,像是怕姜栈反悔一样,紧拽着姜栈的手掌往屋里走。
进了屋子,月华不敢像昨日一样皮,乖乖站在原地,等着姜栈吩咐,可怜兮兮,委曲求全的样子。
姜栈既不出声,也不看他,自顾自的走到书案前,晾着担惊受怕的月华。
“呜…”被人冷落着,这心里七上八下,还不如来个痛快,月华呜咽了一声,试图引起姜栈的注意。
屡屡受挫,姜栈只是余光扫过,便低下头继续作画。
月华磨磨蹭蹭的朝他靠近,大约是方才站得久,这会儿又心力jiāo瘁,膝盖一软,索性跪在姜栈腿边,半截儿身子靠着姜栈的小腿,脸颊倚在他他的膝盖上。
腿上一热,姜栈这才放下手中的笔,低头朝书案下一看,小可怜儿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纤细的手臂抱住他大腿不放。
“你在…生我气吗?”月华最怕有人跟他动真格的,不言不语的最是吓人,“我听话的…你能别再生气了吗?”
姜栈不置可否,眉梢上扬,伸手抬起月华的下巴,“听我的话?”
顺手将地上可怜巴巴的人抱起来,大手抚摸在月华的腰上,“我看看。”
怀里的人抬起头来,讨好道,“你再给我画画像好不好?”
“今日这么乖?”姜栈伸手扯下他腰间的腰带,衣衫微微散开,能看到若隐若现的胸膛。
打量好一会,确定画师没有动怒,胆子都大了不少,月华靠在他的肩头,“嗯。”
衣衫不整的月华,也没让姜栈觉得放肆,倒是如今这穿戴整齐的样子,少了几分灵动。
连靴子也一并扯下,月华疑惑的看着他,圆润的脚趾亲昵的蹭在姜栈掌心,下一刻便被姜栈放到躺椅上。
浑圆的肩头luǒ露出来,月华翻身仰躺着,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开始催促起面上的人,“你快去,快点。”
解除危机的月华,乖也只乖一时半刻,左顾右盼的看了阵,嗯嗯叫唤。
姜栈看向他,他道指了指妆奁,上唇噙着下唇,轻声撒娇道,“给我拿,给我拿,你最好了…”
屡试不慡,见姜栈站起身来。
抱着妆奁的月华心满意足,牵住姜栈手,“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姜栈顺势坐下,“你想知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姜栈哪能不知道月华的名字,心血来cháo逗逗他。
“月华。”月华低头翻弄着妆奁。
小东西一心几用,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得姜栈心尖直痒痒,虎口擒住月华的下颚,qiáng迫他与自己对视。
“那你记住了,辞修。”辞修是姜栈的字。
下颚被揉捏得隐隐作痛,月华轻哼着去掰开姜栈的手,“记住了,辞修。”
姜栈将人揽进怀里,沉声道,“再叫一遍。”
“辞修。”月华回头看了他一眼,手里拿着盒胭脂,“给我画。”
清纯美人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姜栈哭笑不得,手指蘸上些许粉末,不怀好意的问道,“你想画在何处?”
捏着黛粉摆弄了一阵,月华不知该如何搭话,咯咯直笑,蘸着黛粉的手指在脸上轻轻一抓,就是一道黝黑的痕迹。
姜栈握住他的手腕,卧在躺椅上,将人拉入怀里,“问你话不答,就知道傻笑,画在哪?”
大手摩挲在月华的脸颊上,指腹将黛粉抹掉,姜栈又道,“姑娘家用的,你也喜欢?”
是不是姑娘家用的,月华不知道,只是妆奁一直搁着没用,他好奇心比小猫qiáng,拉着小宫女问了几句,只知道是画在脸上的。
手臂绕住月华的细腰,索性将内衫解开,光洁白皙的胸膛袒露出来。
姜栈下颚一抬,“画在这儿成不成?不是喜欢吗?给你画朵花。”
一听姜栈答应他,月华捧着胭脂点头,“好…”
…
以rǔ/首为蕊,粉嫩的花朵就这样绽放在月华胸口,月华红着双眼,低头看了看。
方才被笔尖折磨得直打哆嗦,死死拽着姜栈的手臂,呜咽好几声都得不到姜栈的怜惜。
只听到姜栈似笑非笑道,“你乖一点,忍忍…”
胸口不是疼痛,是密密麻麻的苏软感,陌生的感觉像是起伏的海làng,险些将月华淹没。
花是自己要画得,先前还做错了事,可傻乎乎的月华还是心中委屈,受了辞修的欺负,可又不知如何是好。
撒开姜栈的手腕,月华拢了拢衣衫,转过身去,蜷缩在躺椅里,不再理人。
还没人敢在姜栈面前这般放肆,留下个冰冷背影跟自己置气。
又好笑又新奇,委身靠近月华肩头,搂住月华的腰肢,道貌岸然道,“不喜欢?”
略带戏谑的语气中夹杂着湿气,月华缩了缩脖子,没回头也没搭理他。
心气儿这么高,姜栈两指捏住月华的下颚,想要将他扭过来,哪料气头上的小美人哼哼两声,别着脑袋躲开了。
退一步是恩宠,再退一步则是娇纵,姜栈手上一松,起身下了躺椅,冷冷道,“那等你气消了我再来。”
月华慌忙爬起身来,门栏处只留下一到暗huáng色的衣摆,人已消失在视线里。
“呜…”月华抱住膝盖,小声呜咽起来。
明明答应他不生气的,明明是辞修欺负人,哄哄他就好了,怎么就这么气冲冲的走了。
小宫女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跪倒在月华跟前,“公子…”
皇上怒气冲冲的出了南苑,一句话没jiāo代,天子一怒,小宫女生怕会殃及到她们做奴才的。
见月华埋着脑袋抽泣,小宫女不敢多问,低眉顺眼的拾掇地上的东西。
姜栈走得急,出了南苑气就消了,想要退回去又撇不下面子,在原地来回踱步。
见这情形,元公公能猜个大概,哪敢驳了皇帝的面子,“皇上,等月华公子想通了,自会跟皇上认错的。”
衣袖狠狠一甩,姜栈阔步朝前走去。
等了半日都不见人来认错,姜栈坐立难安,手上的奏折捏了半柱香的功夫都未打开。
心道是不是语气太重,吓到这小东西了,若真是如此,难道还要他亲自赔礼不成。
转念一想,月华痴痴傻傻的样子,不知他的身份,不懂人情世故,高兴就笑,难受就哭,那会有玲珑心思。
元公公从小太监手里接过茶杯,心里最是明镜,知道皇上想去南苑,可南苑那位到这个时辰都不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皇上,月华公子孩子气,您看在他还小的份儿,饶他这一回。”
姜栈冷嗤一声,若不是念在他还小,这般脾气,早就受了罚。
“皇上打赏一二,月华公子自然知道皇上您宽宏大量,必定会来认错的。”
姜栈不由想到这小蹄子,终日连衣裳都穿戴不好,打赏东西怕是糟践了,又觉得是这些俗物,月华也不见得多稀罕。
“南下是不是进贡了一批荔枝?”姜栈拍了拍手中的奏折,“叫人现在就送过去…”
末了又叫住元公公,“别说是打赏,哼…没了打赏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东西送过去,让南苑的奴才不准多嘴。”
第3章
这厢姜栈是火药碰柴火,好大的火气,那厢月华哭乏了倒头便睡。
元公公见状,也心道这月华好不识抬举,半日的时间,都不见南苑的奴才前来请罪,好容易劝得皇上宽心,现下又怒火中烧。
姜栈如坐针毡,扔下手中的奏折,在殿内来回踱步,元公公连忙跟了上去,一来一回跟皇上装了个满怀。
元公公大惊,匍匐在地,“奴才该死。”这不是火上浇油,找死吗?
也是触了皇帝的眉头,见姜栈一脚直踹他的膝窝,遇事能泰然自若的皇帝,面对小小男宠居然束手无策。
姜栈惊觉失态,甩了甩衣袖,问道,“什么时辰?”
烛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灯油添了好些次,元公公哆哆嗦嗦的道,“回皇上的话,已是亥时,该歇息了。”
歇息!歇息个屁,粗鄙之语到了姜栈嘴边,两腮气得直发颤,“东西送到了吗?”
“照皇上的旨意,送到南苑了,南苑的奴才也不敢多话。”元公公哪能不知皇帝的心思,如今是多话也错,不多话也错,皇帝不想让月华知晓身份,又想着月华能主动请罪。
皇帝的面子比天大。
说罢,姜栈的面如土色,这小东西真是半点脸面都不给,无知者当真有天大的胆子。
一屋子的奴才都抖如筛糠,哪料姜栈沉声道,“摆驾,去南苑。”
看在月华求着他画像的份儿上,让着这小蹄子一回,省得他回头又嘤嘤直哭,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得。
南苑都息了灯歇下,刚得到元公公的消息,小宫女想要将月华叫醒,又听到太监通报的声音。
姜栈面色铁青的看着昏暗的院内,问道,“月华人呢?”
白日被吓得半死,这夜里也不清静,小宫女伏在地上,道,“公子…公子歇下了…”
头顶一声冷嗤,小宫女险些昏死过去,隐约又见一道明huáng色从眼前略过,皇帝朝里走去,小宫女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先前走得时候是怎样,如今还是怎样,借着皎洁的月光,能看到月华蜷缩着身子在躺椅之上,姜栈蹙着眉头驻足。
小宫女低声道,“公子不肯起身,奴婢叫醒后,哭一会儿又睡着了。”
躺椅上的人像是赌气般蹬了蹬脚,怀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哗哗作响。
姜栈冷笑一声,沉声道,“他倒是委屈。”生怕惊动了熟睡的人,刻意压低了嗓子,一扬手,“下去罢。”
背对着房门,还哭了好些次,这得是多大的怨气,区区月华胆敢恃宠而骄,姜栈不由发笑,撩起珠帘,朝着他走近。
走近了才发现,在月华怀里哗哗作响的,是今日画到一半的画像,又是被揉得不成样子,这冤家是故意跟他使坏了吧。
挂在眼睫毛处的泪水还泛着晶莹,脸颊还有未gān的泪痕,酣睡中的人发出可怜的呜咽声,梦里都像是在哭泣,这让原本来兴师问罪的姜栈一时间说不出重话来。
手指撩开月华眼角的泪水,姜栈低声道,“饶你这一回。”一手绕过月华的肩头,一手穿过月华膝窝,小心翼翼将人抱了起来朝榻边走去。
半开的衣衫滑落,白日里留在月华胸口的痕迹还影影绰绰,怕惊动到月华,亲自起身唤人,“端盆水来。”
小宫女应下,端着盆热水进去,见皇帝正端坐在榻边,神色忧虑的看着月华,“皇上。”
姜栈微微不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宫女蹑手蹑脚的将盆放下,又见姜栈亲自拧gān帕子,撩开月华的衣口,用帕子轻揩在上面。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小宫女哪怕吃惊也不敢出声,低着头候在一旁。
帕上很快被胭脂染红一团,姜栈动作轻柔,榻上的人一点声响,他都会停下动作去看他,胭脂一点点抹去,可胸口上嫣红的痕迹不祛。
指腹抚摸在胸口处,有隐隐发烫的温度,姜栈腹诽道,“当真是把他弄痛了。”
转头又吩咐道,“去拿药膏来。”
死要面子的帝王怎会承认是自己的错,笑骂道,“金贵。”
小宫女将拿来的药膏呈上,“皇上。”
手指沾着些许药膏,轻揉在红肿的地方,榻上的人轻哼了两声,姜栈没敢再动,哪料月华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
迷迷瞪瞪的人,还未适应刺眼的烛光,别着脑袋往枕头里靠,嘴里发出不清明的声音,“唔嗯…”
姜栈将药膏递回小宫女手中,又摆手让她下去。
听到房门的吱呀声,月华悄悄从枕头里探出脑袋,看清来人样貌,嗫嚅着,“辞修…”
这一日的委屈,怕是在顷刻间爆发出来,撒开手中的宣纸,扑到姜栈怀里,“呜…别跟我…呜…生气了…”
怀里的人哭的一颤/一颤的,直叫姜栈心中熨帖,大手将人捞起抱到腿上,轻轻抚摸着月华的后背,“知道错了?”
“嗯嗯…”月华头点得跟小jī啄米似得,生怕辞修生气。
撩起月华脚边的宣纸,年轻帝王故作严肃道,“这才画好的,是不是你又做错了?”
月华脸贴着姜栈的胸口,抽泣着看向画纸,像是落入陷进的小动物,嗓子里发出哀嚎声,“嗯…呜呜…”
见月华哭得厉害,恶劣的辞修终于肯放他一马,轻擦着他脸上的泪水,“这回就饶你一次,再跟我耍性子。”
皇恩浩dàng,这小东西还不知道谢恩,姜栈不依不饶的揉进他衣衫里,按住人悠悠道,“眼睛都肿成小兔子了。”
知道辞修拿他取笑,可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发泄似得将泪水蹭到辞修衣襟上,胆大包天的小猴子。
透过窗棂,月色正好,月华轻声道,“你怎么来啦?”宫里早该过了就寝的时辰,若是到处乱跑,怕是要受罚的。
屋子里何时点着灯的,月华大惊失色,推搡着姜栈肩头,跳下chuáng将灯chuī灭,又道,“要是被宫女姐姐看到就惨了。”
周遭一暗下来,姜栈暗暗发笑,故作懊恼道,“偷偷来的,这会儿出去,被人看到…”
月华听得胆战心惊,抱住姜栈的手臂打断道,“明日一早你再走吧,被人看到会受罚的。”
手臂上的人扒住便不肯放开,赤/luǒluǒ的留宿,姜栈半搂着人倒到榻上,“借你这儿让我躲一晚?”
下巴搁在月华滑嫩的颈窝,两人相拥在一起,微微轻启的唇缝间,是湿漉漉的热气,月华是个不会伺候人的主,难为了姜栈穿着一身常服躺下。
见辞修冒险来见他,月华心里别提有高兴,先前那点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房门前一暗,像是有人靠近,月华赶紧捂住姜栈的嘴,猫着身子,屏住呼吸,跟做贼似得朝姜栈嘘了一声。
门外守着的元公公见屋内灯灭了,示意让奴才们下去,独自守在屋外。
“小点声。”月华尖着嗓子,细软的音调听得姜栈心猿意马的,怀里的身子还在不安分的扭动。
姜栈学他说话,刻意压低音调,“被罚过?”
月华眨巴着眼睛,细想淘气被罚的经历,管事姑姑让他硬生生的端坐了一个时辰,他不由一个寒颤,苦恼道,“你不该来的。”
苦大仇深的样子,逗笑了严肃的帝王,“嗯?”
“你们管事的公公若是看不到你,你会受罚吗?”这后宫内,除了各房太监,只有皇上能出入。
姜栈嘴角抽搐,合着这小东西把他当…当真让他哭笑不得,大逆不道,死一万次都不足为过。
头次有人陪着睡,月华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朵朵绚丽的花火,在姜栈怀里来回翻腾,嘴里时不时发出含糊的叹息声。
按住不安分的人,姜栈低声警告道,“安分点,若是遭人发现,我们可都得受罚。”
入夏有些时日,合衣而眠,怀里还揣着个跟火炉似得小东西,姜栈靠在榻上,热的像是要烧起来,奈何没人伺候宽衣,只能先将人哄睡着。
“还画不画了?”姜栈半威胁道。
“画!”月华仰着脖子去瞧他,眉梢眼角是弯弯的弧度,可掬的笑容甜的腻人。
这样的人,叫姜栈发不起火来,柔声道,“那你还不乖一点,明日早些起来。”
月华偏着头像是在思考,轻轻地触碰到姜栈的手掌,握住又缓缓放开,找了个舒坦的位置,终于肯安静下来。
眼看着折腾累的小猴子睡沉,姜栈将人轻放回榻上,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走去,房门吱呀一开打,守在门口的元公公险些滚到地上。
“皇上…”
姜栈低声道,“宽衣。”
元公公大着胆子朝珠帘后瞧了一眼,榻上是睡得正香的月华,滔天的胆子,才敢这般放肆,“奴才这就唤人来伺候皇上沐浴。”
“罢了。”姜栈拒绝道,“别吵醒他。”
宽衣后,元公公识相的退了出去,恩宠正盛,这月华公子怕是有这恃宠而骄的本事。
月华睡相极差,姜栈下chuáng的功夫,快要在榻上翻了个遍,姜栈刚刚躺下,人就寻着火力又缠了上来。
姜栈哑然失笑,“没规矩的小蹄子。”手臂收拢,让人半趴在他的胸口。
第二日,月华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身旁的位置渐凉,不见辞修的身影,只有小宫女在候着,心里跟海làng的似得颠簸,不敢问辞修的人去哪了,只能恹恹的让小宫女伺候。
第4章
规规矩矩的月华安静地坐着,竟徒生出一丝“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的忧郁,看不到辞修的人,正牵肠挂肚。
“哎…”平时古灵jīng怪的人,忧心忡忡的唉声叹气,一连偷看了小宫女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
小宫女也是心里苦,先前皇上冷落南苑时,月华这位小祖宗就难伺候,如今受了恩宠,更是金贵的不行,怕渴了,怕饿了,怕磕了,怕碰了。
一副“他有心事,快关心关心他”的样子,等着小宫女开口问他,可小宫女哪敢啊,连桌上的荔枝不敢提,别说是皇上的行踪。
自己的反复暗示小宫女都视而不见,月华有些坐不住,“姐姐…”
这声“姐姐跟”催命符一般,小宫女一个寒颤,赶在他前面打断道,“公子,奴婢给您换一杯茶吧。”
心里暗暗哀嚎,皇上何时才能到,她快要演不下去了。
白日里要当皇上是画师,夜里偷偷来,她们做奴才的还得装聋作哑,光是伺候人的本事,怕是在这宫里难以再生存下去。
装jīng作怪的得有人看才能有戏啊,屋子里如今就月华一人,他泄气的耷着肩,小手东摸摸西碰碰,一下子注意到桌上的荔枝。
硬壳还扎手,月华尖着指尖滚动着荔枝,“哎…”
姜栈刚跨过门栏,便听到月华怨天尤人的语气,心道又是演哪一出,正巧看着月华捏着荔枝发愣。
神游到天边的月华,没注意到屋里多了个人。
姜栈蹑手蹑脚的站到他身后,低声问道,“想什么呢?”
月华一个哆嗦,回头瞪他,自己替他提心吊胆的,他还吓唬人,月华娇嗔道,“你去哪了?”
胆敢打听皇帝的行踪,月华也是第一人,姜栈不怒反笑,支着椅子靠过去,没回答月华的问题,反而说道,“尝了吗?”
月华后背一暖,被姜栈圈在了怀里,双臂从月华腋下穿过,正好捂住他的手,月华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荔枝上,“可以吃吗?”
管事姑姑平日里不让他偷嘴,过了用膳时间,很难在吃到零嘴,贪吃是贪吃,可手里这玩意他也没见过,经辞修一提醒,月华才多看了几眼。
“嗯?”姜栈正想掰开他的手。
哪料月华动作极快,连壳的荔枝整个塞进了嘴里,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姜栈吓得擒住了月华的下颚,微怒道,“月华!”
这小东西还鼓着腮帮子,回头朝他眨眼。
让姜栈哭笑不得,虎口用力,掐住月华的两腮,将湿漉漉的荔枝拿出来,“你…”
还未来得及发怒,月华吐着舌头哈气,嘴里的**上,是被荔枝壳刮出来的红痕,“苦的…”
古诗云“红尘一骑妃子笑”,姜栈想要哄得月华开心,未曾想是个见识短浅的小土包子。
姜栈无奈,耐着性子甘愿伺候月华,拨开荔枝壳,晶莹白嫩的果肉呈现出来,朝月华嘴边一搁。
见月华眼珠子都快挪不开了,捏着果壳稍稍用力,姜栈示意他吃。
月华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尝到甜味儿后才小口起吃起来。
荔枝香甜多汁,汁水顺着果壳往外溢,流到姜栈的指尖,月华的舌尖追逐上去,绕着指尖舔舐到手指根部,含进嘴里后,轻轻用力吮吸。
从指尖传来微微发烫的感觉,月华的嘴里又湿/又软,比这荔枝肉还要软嫩几分。
姜栈不动声色的看着月华,垂着眼眸,神情专注,不是没人教,这不是挺会取悦人的吗?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叫人苏掉半边身子。
越是被动,心中越是欲壑难填,姜栈情不自禁的动了动手指,指尖摩挲在月华的舌头上,跟月华一样顽皮的舌头滑不留手,更是让姜栈想要掌握在手中,手指下意识往更深的地方。
须臾间,听到月华不满的轻哼声,齿尖不轻不重的咬在姜栈的手指上,发泄够了才松开,“你…怎么这么坏!”
咬人还敢恶人先告状,姜栈靠得更近些,嘴唇几乎贴到月华的耳垂上,哑着嗓子问道,“我怎么坏?”
月华答不上来,耳郭上湿漉漉,麻苏苏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挠,却被姜栈握住了手腕,他支支吾吾道,“你弄得我难受…”
娇气包,这就难受,姜栈使坏拿下巴故意硌他肩头,手上湿哒哒的一片,除了汁水还有月华的口涎,“还吃吗?”
简直罪无可赦,敢让皇帝亲自服侍,月华哪知道姜栈心里想的什么,对荔枝还心心念念,点了点头,一口将剩下的都吃进了嘴里。
姜栈摊着手心,道,“把核吐出来。”
小làng蹄子一点都不见外,当真吐到他手心,还回头朝他一笑。这若是被人瞧见了,一百条命都不够他挥霍的。
伺候得月华服服帖帖的,姜栈又是得意又是不甘,是月华跟他装憨包,别的不会,这端茶倒水,宽衣侍寝都不会吗?
撒娇卖乖倒是手到擒来,姜栈愤愤的想,简直无法无天,太娇气,该让人教教了。
两人耳鬓厮磨的贴在一起来,月华被箍得难受,扭了扭身子,说道,“给我画画像。”
指使皇帝,以下犯上,姜栈狠狠搂了一把才松开他,唤人进来准备清水洗手,正想着这次画好的一定要带走,就月华这习性,他俩画到猴年马月都完成不了一张。
又听到月华嚷嚷,“画这个吧。”
画像上的衣衫不整,香肩半露,姜栈洗净手上的汁水,吊着眉毛,扯下月华的腰带,指了指他领口的盘扣,“那你自己解开。”
chuáng笫之间,后宫的妃子都矜持端庄,不敢越矩,像月华这般大胆单纯的少之又少,姜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月华低头专注的盯着领口,葱白的手指蹂躏着盘扣,盘扣像是故意跟他较劲似得,怎么都弄不开。
见月华额头上起了一层细汗,抬着眼眸,讨好的看着姜栈。
姜栈暗暗叹气,是个祖宗,手指攀上月华的胸口,认命的给他解开。
吵着要画像的是月华,可安静不了一时三刻的也是月华,姜栈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已经磨磨蹭蹭的耐不住性子。
哼哼道,“辞修…”纤细的手臂举高,衣袖滑落,能看到雪白的肌肤,小手在空中抓了抓,没得道辞修的回应,继续道,“辞修…”
叫魂,叫得姜栈魂都要散了,无奈只能朝着月华走去,月华见他靠近,盈盈直笑,扑到他怀里折腾,指了指书案后的书册,非要闹着给他念。
随手挑了本闲书,姜栈将册子摊开在腿上,月华双手撑着脑袋,也凑上前来看。
姜栈指尖在册子上点了点,“念念。”
见月华将册子颠来倒去的看了遍,细眉微蹙,支支吾吾一阵,“嗯…嗯…”
“不认识?”姜栈端详起他装腔作势的样子。
月华摇头,“不认识。”
嘴角生硬地扯出一个弧度,果真不能对这小蹄子期望太高,姜栈又道,“认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月华!”月华双脚兴奋地打颠,“会。”
姜栈将册子一扔,抱着人朝书案走去,“日后再念,写给我看看。”
月华将笔紧紧握在手心,僵硬的写出一个抖成弧形的“月华”,回头还等着姜栈夸他。
“还有别的呢?”姜栈捏了捏他的脸颊,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月华知道害羞,唔唔两声,撒开笔,朝姜栈怀里蹭,他不会了,原先学得不多,忘得到挺快。
写字讲究型,月华连姿势都不对,还得从头教起。
握住月华的手指,将笔抵在中指与无名指之间,“捏好,乱动就罚你。”
月华是最怕受罚,一听到这个字儿就缩着脖子想逃,可怜巴巴的看着姜栈,想让姜栈饶了他,他俩能不能换别的玩儿。
姜栈视而不见,大手覆在月华手背上,手腕微微用力,一笔一划的教他写起字来。
这次倒是勉qiáng像个样子,月华正沾沾自喜,哪料听见辞修说道,“乖乖把月华写两页,明日我来检查。”
“呜…”
刚想起个头,辞修心神俱安,冷冷打断,“不许哭,小没出息的。”看着小东西还敢跟他浑。
给月华安排好了功课,辞修临走前还带走了画像,可怜月华不能抱着心爱的画像睡觉,还要写两页功课。
整个南苑都不得安生,皇上临走时吩咐过,守着公子好好练字,再者,宽衣都教不会,南苑的姑姑太失职了。
守着书案从天亮磨蹭到天黑,月华衣袖上,胸口上全是墨迹,时不时抬头瞧一眼小宫女,宫女姐姐苦口婆心的劝说月华,“公子,不多了,还有半页。”
依葫芦画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月华手酸,脑子也犯浑,哼哼唧唧的表达不满,可又无可奈何,谁都不心疼他,都帮着辞修欺负他。
辞修这人太坏了,若是他今夜还敢偷偷来的话,自己一定不让他躲在房里,若是受罚的话…受罚的话也让他尝尝厉害。
第5章
南苑上下都与他为敌,月华气鼓鼓的,晚些小宫女伺候他梳洗也不配合。
一群小丫头追着月华满院子跑,好容易逮到人后,一个不留神,月华的力气跟用不完似得,又光着脚跑得没影了。
“公子…公子…”小宫女气喘吁吁的,哪能燥得过一只小猴子。
月华哼哼两声,不以为然,宫女姐姐跟辞修合起伙来欺负他,没人心疼他,他只能自己心疼自己。
夜幕低垂,姜栈刚踏进南苑,便听到宫女的喧哗声,纷沓的脚步声,院子里月华正左躲又闪的避开所有人。
气头上的人见着辞修,倏地转身朝房里跑,啪的一声合上房门。
欺负他了还敢来,说不开就不开,等着被小宫女赶出去吧。
元公公见状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肩,暗暗惊呼声,“哎哟,我的天啊…”
求着盼着都来不及,放眼各宫里,谁敢把皇上关在门外啊。
姜栈冷嗤了一声,一扬手示意众人侯着,阔步朝门前走去,“月华!”
被这声提高了音量的“月华”吓得一个激灵,月华抵住两扇门,宁死不屈。
姜栈推了推门,深知月华劲儿小,不是他的对手,他反倒没心急进去,拿不咸不淡的语气吓唬人,“开门。”
“不开!”月华偷摸着从门缝里看了眼,院里的奴才神色匆匆,垂着脑袋作鸟shòu散,怎么没人撵辞修出去!
气死他了,气得他周身脱力,脑仁都疼。
不知月华跟他较什么劲儿,若是进去了,看自己不收拾他,又犯浑。
姜栈轻声威胁道,“还画不画了?”
又拿画像要挟他,月华犹豫一阵,气急败坏道,“不画了,我要找别人画!”
此话一出,拳头被姜栈捏的咯咯作响,反了天了,手上一用劲,破门而入,一手拦住月华的腰,一手将房门带上。
月华尖叫着捶打姜栈的肩头,“不许你进来!”脚下一轻,被辞修拦腰抱起,双脚在半空扑腾,旋即被丢到了榻上。
对着皇帝大呼小叫,罪该万死,对着皇帝拳打脚踢,罪无可恕。
姜栈扯下月华的腰带,将他两手手腕绑在一起。
月华惊恐万状的看着被束缚的手腕,尖啸道,“松开我!松开我!”
“还喊!”姜栈大手捂住月华的嘴唇,微微按压。
顷刻间,榻上的人双眼通红,泛着泪光,姜栈心头一颤,指腹摩挲着月华的脸颊,放低音调道,“方才不是挺能耐的,现下又跟我装可怜。”
不冲月华横的,他很容易得了便宜还卖乖,举着手臂,哭哭唧唧道,“你欺负我…呜呜…”
看着布满泪水的小脸,姜栈失笑,“写两页字就是欺负你。”
月华不答,别着脑袋落泪。
这小蹄子除了犯浑就是装可怜哭兮兮的,姜栈摸清了门道,没有放开他,反而走到书案前去拿月华的功课。
前一页还写的有模有样的,到了后半页跟鬼画符似得,姜栈半截身子匐在月华身上,“这就是你写的?
”
“哼…”不肯赏脸搭理人,月华眼珠子转悠
。
真当自己整治不了他了,几次三番以下犯上,若不是自己宽宏大量,这小东西脑袋搬家得多少次。
“去学堂随手抓一个孩童都比你写的规矩。”姜栈为国事伤神也就罢了,还要督促月华的功课,偏偏这小东西不领情。
“你绑着我,欺负我,我不要写了!你坏!你坏!”
扭捏着身子,躲开姜栈,在榻上蛮不讲理的打起滚来。
姜栈从未见过这样的泼皮小无赖,按住月华的肩头,低声呵斥道,“别动!目不识丁还引以为荣,谁教你的就知道耍无赖。”
绑着他的才是无赖了,月华愤愤道,“你才是,你才是!”
口出狂言,气得姜栈狠狠掐了把他腰窝的痒痒肉。
月华一个哆嗦,忍不住痒,破涕为笑,“哈…你讨厌!”
才沐浴过的人,经这一通折腾,大汗淋漓,微微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的。
姜栈掐着他的鼻尖,询问道,“教了你宽衣吗?”
就知道是辞修出的馊主意,今日练字前,被管事姑姑手把手教学解盘扣。
他生气道,“学了…”
元公公在外,里面jī飞狗跳的声音好容易安生下来,门吱呀一声打开,月华探出脑袋,“要沐浴。”又躲进了房里。
乖顺的跪在姜栈脚边,姜栈坐在榻上,伏下身子让他解盘扣。
先是外衫,再是里衣,月华能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杂念的专心手头上的事。
冰凉细嫩的手指,时不时蹭在姜栈结实的胸膛,拂得姜栈心猿意马的,火苗从胸口处一点,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眼中的浴/火,恨不得将眼皮子底下的人燃尽,可月华一动不动,褪去了衣衫再是裤亵。
月华手上一顿,被那团鼓鼓囊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手指按了按上面,问道,“你藏了什么?”
又跟他装傻呢,姜栈闷哼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装傻充愣在chuáng笫之间不失为一种情趣,顺着月华的话道,“你想看看?”
好奇辞修裤裆里藏得什么花招,月华伸手进去掏,掌心碰到滚烫坚硬的东西。
月华好奇心更重,随手扯下裤亵,凶狠蛮横的东西跳出来的瞬间,月华傻了眼。
顶端扫过月华的鼻尖,留下湿漉漉的印记,月华痴傻着摸了摸鼻尖,声音轻的快听不见,“这是什么?”
穿戴还算整齐的月华,跪在姜栈脚步问出这么可笑的话,姜栈点了点他的额头,反问道,“你没有?”
月华不解,目光呆滞的盯着在涓涓淌水的冠头,他见过的,他也有,只是…只是跟辞修的不同,哪有这么吓人,这么凶戾。
见月华若有所思的样子,姜栈心思极坏,稍稍顶胯,龙根在月华的唇缝间来回摩挲。
月华不知该不该躲,僵硬着身子,目光闪烁的看着姜栈。
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姜栈嗓中发热,粗哑着嗓音道,“乖,张嘴。”
凶物的味道异样,可辞修眼眸深不见底,月华像是受了蛊惑一般,险些跌入他眼眸的深处,乖乖的张开了嘴唇。
月华看着古灵jīng怪,其实生性胆小,对这根东西天生畏惧,收敛起牙齿,只敢半含在嘴中,就连软绵湿润的舌头都躲着这根粗大的东西。
见月华一直都没有动作,为难的看着自己,姜栈心道这小东西是真的不懂。
皇帝勉为其难的顶了顶胯,冠头直戳在月华喉咙深处,本就被占据了大片喘气的机会,龙根的深入更是让月华手足无措。
他吐出嘴里的东西,扶着姜栈的大腿剧烈咳嗽,姜栈给他顺着气,月华幽怨的看着他。
龙根是湿淋淋的一片,月华的口涎滴落不少在上面。
姜栈抚摸着月华的嘴唇,掌心拖起月华的下颚,让他抬头看着自己,“这才叫欺负你,让你练字的不算。”
月华不知如何作答,嘴里发出低吟声,双手捧住龙根,好奇的打量起来。
下意识的服软,莫大的满足了姜栈的征服欲,他将月华抱起,坐在他腿上的臀丘好似湿润一般,缓缓将人脱了个jīng光。
指关节大小的的孽根,在稀疏的耻毛间瑟瑟发抖的样子,险些将姜栈逗笑,难怪月华的反应这么生涩。
粗砺的手指顺着孽根往后移动,柔软凹陷的地方让姜栈一怔,明明不是后xué的地方,湿润的不成样子,狭长的缝隙吸住了他的指尖。
月华发出甜腻的呻吟声,泪盈盈的看着他。
姜栈低头一瞧,女子一般都yīn户生在细小的肉jīng之下。
粉嫩的唇瓣被月华咬出齿痕,他不明白辞修在做什么,身体的异样,让他忍不住想要逃,膝盖顶着膝窝,双腿正欲jiāo织在一起。
未曾料辞修两指插入肉xué之中,掌心按住了敏感的蒂头。
“唔…嗯…”从未受过这般刺激的月华,绷直了身子,雪白的颈间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喉结。
屋内出奇的寂静,只有月华压抑的娇喘,跟啧啧的水渍声。
柔软的肉xué被姜栈亵玩于股掌之中,月华身子苏软,使不上丁点力气。
怀里的人欲仙欲死,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姜栈手上一紧,不轻不重的捏了捏脆弱的蒂头。
“啊…”高亢的惊呼声响彻chuáng幔,月华挺着小腹,瞳孔放大的顶着帐顶。
“啪嗒,啪嗒…”淅淅沥沥的水声,姜栈大腿上一阵滑腻,粘稠的汁液顺着xué口往外溢出来。
尤物。
姜栈欲壑难填,龙根几乎直戳在月华的腰窝上。
喘息一阵的月华渐渐回过神,傻痴痴的看着姜栈湿润的掌心,嗫嚅道,“怎么…会这样…”
姜栈能猜到一二,月华与众不同的身体,从小与世隔绝,天生是取悦男人的命,空有一张风情万种的皮囊,里内白净像是一张纸。
越是面对这般纯洁的人,帝王心底最污秽的东西翻涌的越是厉害。
见月华七分单纯三分痴茫,他亲吻着月华的耳鬓,低喃道,“这儿生了个小yín窟,销jīng窟。”
听不出辞修的狎昵,月华不知羞耻的朝他怀里蹭了蹭,正好撞上生龙活虎的龙根。
刚从云端跌落下来人只觉得惬意,双手在龙根上抚摸,想要驯服这青筋bào起的凶物。
软绵绵的套弄不得法,澎湃汹涌的欲火烧得姜栈周身发热,想要将这小东西弄上一回,叫他知人事,哪料怀里的人困倦的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的样子。
年轻帝王的耐性全用在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男宠身上,姜栈低声喊道,“月华。”
月华哼哼唔唔的,握住龙根的手没放,jīng神萎靡,“嗯…”
无奈之下,姜栈将人按在榻上,龙根插入月华的双腿之间,九五之尊只能亏待自己。
黏腻的jīng液喷洒在月华腿间,姜栈才恶狠狠的唤人前来备水。
抱着人清洗了一番,姜栈暗暗不悦,次次都是他伺候月华了,好大的面子跟排场。
第6章
南苑整日都jī飞狗跳的,姜栈第二日早晨离开后,月华怎么都不肯起身穿衣。
起初小宫女听了皇上的吩咐,不敢进去叨扰,眼看着日上三竿,生怕月华饿坏了身子,只能硬着头皮去叩门。
“公子…公子…起来用过膳了再睡吧…”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应,小宫女只当月华是倦了没有醒。
眼瞧着过了午时,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小宫女实在沉不住气,叩门后道,“公子,奴婢进来了。”
榻上鼓起一团,月华躬着背蜷缩在里面,听到宫女姐姐开门的声音,他将被子攥得更紧些。
也不知道月华捂了多久,憋在被子里,怕他憋出毛病来,小宫女上前劝慰道,“公子,别捂着了,这是gān嘛呀!”
月华到底还是男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娇弱的小宫女比起来,力量上还是更胜一筹,死死攥着褥子不放。
周旋一阵,小宫女险些被扯得一个趔趄。
平日里月华看着乖巧,可犯起浑来,谁都招架不住,也就皇上能唬住他,只能退出房内,唤人去请皇上。
姜栈来得凑巧,正遇上行色匆匆的奴才,小太监匍匐在地,声泪俱下,“皇上,您快进去劝劝吧,公子躲在榻上不肯见人。”
这是一天一台戏,月华别养在后宫了,gān脆他给置办个戏台子得了,月华上去唱,他就在下面听。
众宫女太监见龙颜大怒,都装模作样的低下头,雷声大,雨点小而已,但帝王的脸面还得给。
姜栈上前掀开月华的被子,月华就灰溜溜的滚到了榻边,若不是姜栈护着,兴许就摔到了地上。
小脸通红,衣衫都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姜栈将人拎起来,火冒三丈道,“捂着做什么,你当心捂出痦子来。”
见着辞修人,月华反应更是大,扑棱着去抢被子,却被辞修扔到了远处,他只能一头扎进枕头里,怎么都不肯抬头。
月华这性子,你跟他来软的,他就跟你磨洋工,姜栈二话不说将人翻了过来,按住他的肩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令姜栈意外的是,月华没哭没闹,脸颊通红的躲闪着姜栈的目光。
“折腾什么?”可当真要来硬的,姜栈又舍不得。
“还给我…”月华扭捏着想要去捡褥子,可惜敌不过姜栈,纹丝不动的躺着。
擒住月华的手腕,不让他胡乱挣扎,姜栈俯身质问道,“你到底…”
月华的耳郭上蒙着一层绯红,粉嫩的颜色从耳垂蔓延进了脖子跟,灼热的温度有些烫手,月华在害羞。
姜栈一怔,柔声道,“躲着作何?”
耳边的怒吼声没了,月华偷偷露出眼睛看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不清明的声音,“昨夜…”
刚说了两个字,月华便开不了口,肌肤的绯红加深了一个色度。
昨夜?昨夜这小蹄子舒坦了就不认人,还敢提?
葱白的手指进抓着衣袖,月华羞羞答答的,姜栈一怔,在月华身边躺下,将他圈在怀里。
“昨夜如何?”
月华答不上来,苏苏麻麻的感觉,他闭上眼就能回味起来,可让他道个一清二楚,却又难以言说,手忙脚乱的去捂姜栈的嘴。
“别…不许说…”
姜栈qiáng忍着笑意,跟他耳鬓厮磨道,“什么都没做就害羞成这样,真要是弄你一回,你这辈子是不是都不出来见人了?”
真的假的,月华不懂,也分不清,对昨夜的事也是模棱两可,只是羞耻心在本能的作祟。
属于他跟辞修的小秘密,一旦看到光线,就害怕被人瞧见,臊得慌。
姜栈玩心大起,不依不饶道,“还有更害羞的。”手指随着月华下颚的轮廓剐蹭着,“让我碰吗?”
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蛊虫,从指尖顺着筋脉往里蠕动,苏软酸麻。
软嫩的脸颊在姜栈的颈间蹭了蹭,便是月华最好的回答。
月华撒娇般的动作,让姜栈莫名惬意。
来时是带着火气与烦闷的,南下水灾,边境外族异动,朝内文武官不合。
可没一件事是能同月华说的,月华不是一个分担他忧愁的对象,可是效果却异常的明显。
郁积一天的怨烦烟消云散,姜栈缓缓叹气,“哎…”
怀里的人仰着头问道,“辞修你不高兴?”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操心,顺道还得带孩子,姜栈反问道,“我若是不高兴又如何?”
“你不能不高兴。”月华愁眉苦脸道,“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这话姜栈听得多了,后宫嫔妃,各个都温柔贤淑,各个都忧他所忧,愁他所愁。
旁人真心与否,姜栈心知肚明,但月华心思单纯,句句真心。
姜栈吊着眉毛,取笑道,“当真这么乖,还是怕我不来陪你?”
“你要来陪我。”月华眉头紧蹙,抓紧了姜栈的手腕,生怕他跑了似得,脸颊紧贴着姜栈胸口,听他砰砰的心跳声,“一定要来,每日都来。”
这是后宫嫔妃谁都想,却谁都不敢妄言的事,被月华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幸得皇上恩宠,没有治他个恃宠而骄的罪名。
姜栈低声允诺道,“这么娇气,不听你的又得闹,依着你就是。”
月华惊喜,“辞修,你真好,你最好了…”
姜栈低头捉住他的下颚,两唇相依在一起,月华好奇又大胆,学着姜栈的动作主动挑/逗,柔软的小手撑在姜栈的胸口,摸摸索索的,似探索,又好似勾/引。
经验尚浅的人最终气喘吁吁的倒在姜栈怀里,面带餍足,舌尖不断舔舐着被姜栈亲吻过的嘴唇。
呼吸急促,胸腔像是起起伏伏的海làng,月华臣服在姜栈的身下。
见月华三魂丢了七魄,几乎软成一摊水的样子,姜栈悠悠道,“字还得罚,别以为我就这样放过你,你若写不好,我便当真不来了。”
像是晴天霹雳,霹得云里雾里的月华,当机一个激灵,忍不住呜咽道,“你…呜呜…你讨厌!坏死了…最…坏!”
好的坏的都是姜栈,欺负起人来绝不手软,幸灾乐祸道,“翻脸不认的人小蹄子,再哭就多罚你几遍。”
倏地,月华捂住了嘴,耷拉着眼角,可怜巴巴的,生怕被辞修罚得更多。
练字是个体力活,月华终日恹恹的,唯有夜里辞修赏赐般的读些故事的时候,才稍微有点jīng神。
专成让元公公在民间寻得些闲书,无非是写神仙鬼怪的故事。
月华胆儿小,又爱听,每每都攀附着姜栈的手臂瑟瑟发抖,怕归怕,听得倒是仔细。
他轻声问道,“狐狸会回来找书生吗?”
姜栈有些倦了,放下册子躺到榻上,月华没完没了的跟了上来。
“小狐狸能变成人吗?长什么样的?我没见过小狐狸。”
生的一副狐媚样,竟问出这么蠢钝的问题,姜栈故意打趣他,“我倒是见过。”
月华好奇心极大,更是缠着姜栈不让他入睡,“什么样的?我也想看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又来了,想要弄到手都东西就知道撒娇卖乖,姜栈将人拉进怀里,手指戳了戳月华的脸颊。
“就长你这样的,你这个小狐狸,都成jīng了,学问学不好,小缠人jīng。”
月华听后,非但不生气,反倒郑重其事的握住姜栈的手腕。
“那我也会跟这个小狐狸一样。”
姜栈愣住,他能猜到月华的话,书里的狐狸幻化成人形跟书生相爱,本就是逆天而行。
遭天谴时,书生紧紧护住了小狐狸,小狐狸拿了功德换书生一命,可代价是书生从此便忘了它。
他们桥归桥路归路,永生都不得再有纠缠。
像平日姜栈握住他的手一样,月华将姜栈的手掌捧在掌心,惆怅道,“可你不能忘了我。”
姜栈心头一动,抱着人滚到了榻上,恩典道,“这么乖,明日不罚你练字了。”
第7章
昨日是小狐狸,今日是鲤鱼jīng,截然不同的人物,却都为爱痴狂。
月华忘了害怕,每每听得眼泪盈盈的,要姜栈哄一夜才行。
今夜的故事虽不够凄美,但足以让月华回味,他神神秘秘道,“中元节是什么时候?”
说来也巧,这故事算是讲对了时候,姜栈搂着人躺下,“快到七月中旬。”
月华透过窗棂瞧了眼月色,今夜的月光格外凄凉皎洁,他抖了抖身子,只觉得后背yīn风阵阵。
这眼一合上,脑子里跟走马灯似得,全是他胡思乱想的画面,幸好他见识不多,脑海的画面很是淡薄。
月华举着姜栈的手臂往他后背放,非要被姜栈搂在怀里,又将褥子盖过头顶,一头扎进姜栈的腋窝。
姜栈默不作声的让他折腾,只当他jīng力用不完,等着他造累了,自然愿意安静下来。
正值夏季,这捂着又热又憋得慌,不大一会儿,月华猛的掀开褥子,满头大汗的喘气。
内衫被汗水渗得黏黏糊糊的,双脚也不肯安生,脚丫子有意无意的夹着姜栈的小腿,就差再多踹几脚。
姜栈都被蹭得出了层细汗,一手按住月华的脑袋,凶道,“我看还是白日里给你留的功课太少,夜里还这般jīng神!”
听到这火冒三丈的语气,月华深知自己要被罚了,不敢再有动作,僵着身体支吾了一声,“唔…”
本以为吓唬住这小东西就能安生,未曾料他乖了片刻,又开始动弹。
双脚非得往姜栈腿下伸,手臂紧搂着姜栈不放。
“月华!”
月华一轱辘爬起来,磕磕巴巴道,“我…我怕…我害怕…”
姜栈也跟着坐起身来,“怕什么?”
罚也不是第一次罚他,难道他还没适应,况且也就吓唬吓唬,若当真这么胆小,这一天天造得房顶都快掀翻的是谁。
顾不上辞修生不生气,罚不罚他,月华扑到他怀里,嘤嘤道,“马上…中元节…你…那些鬼怪会不会出来…”
声音极轻,像是怕惊动了谁。
月华躲在辞修怀里又道,“会不会有谁…摸我脚,然后趁你不注意,把我拉走…”
一说起月华只觉得毛骨悚然,后槽牙都在咯咯发抖。
姜栈哭笑不得,把缩成一团的人搂紧,“吵着要听的人是你,这会儿又整这一出?”
好奇心害死猫,月华不服气道,“可是…可我就是想啊!”
屡教不改,只知道顶嘴,看今晚不让月华知道厉害,姜栈拍了拍他的后背,玩心大起。
“会不会摸你的脚我不知道…”大手探进月华的衣摆下,抚摸到细腻的后背,“别的地方我倒是想摸摸。”
一寸,两寸,大手一点点朝上移,按住月华的脊梁骨微微用力,把人抱的更紧些。
月华又怕痒,又不敢躲,除了辞修身边,哪都不太安全,只能任由他为非作歹。
“躲不躲?”明知月华不敢逃,姜栈还道貌岸然的询问他,“不躲我们再摸摸别的地方?”
月华害羞的要命,忸怩的着身子,“别…别…辞修…”
他一时觉得辞修比鬼怪可怕,老是捉弄他。
听到月华的惊呼声,姜栈收手,“怕成这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以后便不给你读了。”
“哎!要读!”月华挣扎一下,怕辞修剥夺他来之不易的快乐。
知道月华这个小土包没见识,越是念书里的故事,他越是憧憬向往。
姜栈无奈道,“念。”
“可是我害怕呀…”月华难伺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顺着逆着都不行,他横竖都不舒坦。
“我这不是抱着的吗?”姜栈没好气的抽了一把他的臀丘。
跟辞修顶完嘴,月华胸中的恐惧消除大半,又念道,“养兔子狐狸就能成人吗?”
跟好奇心重的小土包子永远解释不完,姜栈索性没开口,月华竟又道,“那我也想养…”
姜栈眉头一皱,擒住月华的下颚,bī他抬头,恶狠狠道,“你为何又想?”
书里的都不是将兔子狐狸当媳妇在养,月华懂太多了也不好,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月华疑惑的看着姜栈,不懂他好好地怎么面带愠意,下颚被捏的隐隐作痛,月华不敢去掰开姜栈的手,“不…不想了…”
月华傻了点,不懂人情世故,懵懵懂懂的长大,却会看人脸色,知道怎样是吓唬他,怎样是真动怒。
怀里的人骤然安静下来,姜栈才惊觉自己的语气吓到月华,他未曾想过,月华的出现,会让他蠢蠢欲动的占有欲跟征服欲无法自控。
他本就不是什么多情帝王,后宫无法是排遣心中欲望之地,他从未想给过多留恋。
后宫妃子千篇一律,行为得体举止端庄,像是一个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月华不一样,他有他的高兴与难受,爱与恨都分界清晰,不因权利而改变。
这是他求而不得的念想。
后宫孤寂,他不是终日伴着月华,热热闹闹惯了,总会有寂寞的时候,一只小畜生能博得月华高兴也未尝不可。
可姜栈不愿承认,他不愿月华面对他是还有分心,他竟然吃一只畜生的味。
月华不懂姜栈眼中跌宕起伏的情绪,恹恹的耷拉着脑袋,手指无处安放,他想要碰碰辞修,却又不敢造次。
“太晚了…”月华轻声道,缓缓从姜栈腿上爬开,乖乖躺好,“我不闹你了…”
刻意跟姜栈隔出半寸的距离,像是楚河汉街一般。
姜栈心头一动,月华看似咋咋呼呼,里内却敏感细腻,受到惊吓后会用硬壳罩住软嫩的躯体,就如现在一般。
姜栈从背后抱住他,柔声道,“你想一出便是一出的,这会儿想要养,搁几日便又腻了,到时候送给谁好,又得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年轻帝王用最笨拙的方式服软,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不太奏效。
姜栈叹气道,“不养兔子狐狸也成,过几日带你去马场看看。”
冰冷的耳郭动了动,姜栈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蛊惑道,“下月西山围场狩猎也带你去成不成?还气呢?”
说着将人翻了个身,月华眼眶里噙着泪水,紧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月华养得是愈来愈娇气,先前也不是没挨过训,哪有这么容易哭,都是姜栈惯得。
越哄越委屈,眼泪渗透枕头,打湿了一片,姜栈替他擦着泪水,“再哭就不带你去了。”深知月华玩心重,肯定管用。
果不其然,造作jīng呜咽道,“不行!呜呜…不行,我要…要去!”
好哄又好骗,姜栈揉了揉他的肩头,“看把你给委屈的。”
第8章
明面上不敢打听皇帝的行踪,可各房各宫里都眼巴巴的看着,暗地里不知散了多少钱财,才能打通皇帝身边的太监。
可如今元公公是不敢多嘴,唯有皇后问起,才敢遮遮掩掩的透露一下。
宫里人人都心似明镜,哪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是被南苑的狐媚子迷了心智。
这宫中万事皆微妙,先前说好听点,是皇帝雨露均沾,说难听点是谁都不得宠,想争都没得争,所以是一片风平làng静。
这如今,眼看着天平的重心倾向南苑,后宫里谁都坐不住,好些日子见不到皇帝的面,今日终于听到点风声,皇帝带着南苑那位去了马场。
昨夜得罪了小祖宗,语气稍稍严厉点,月华就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姜栈只能耐着性子伏低做小。
连太监做的牵绳遛马的活儿,都得是皇帝赶着做。
“再溜一圈。”姜栈朝马背上的人叮嘱道。
“不!”缰绳在姜栈手中,马走得极慢,月华扑棱着双脚拒绝,他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只知道辞修在讨好他,更是得寸进尺,“不行!”
太监们站得远远的,南苑这位不是听话的主,生怕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到时受罚的还不是他们做奴才的。
马儿慢慢悠悠地走了好几圈,月华还不够尽兴,抱着马脖子,不肯下来。
姜栈怕他摔了,不敢来硬的,又道,“下月狩猎还想不想去了?”
狩猎是要去的,可月华正在兴头上,不愿意回去,撅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姜栈无奈,“我带着你溜一圈,不许再胡闹了。”他一跃跨到了马背上,“驾。”
月华还未回过神,马一蹶蹄子,他顺势往前一倾,幸好被姜栈稳稳的搂在怀里,才勉qiáng稳住身形。
两侧是飞速后退的树影,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月华尖叫着,“哈哈哈…太快了…”小蹄子兴奋的直抓姜栈的手背,一道道血痕留在上面。
姜栈微微吃痛,手臂收紧,生怕月华动作太大掉下去,问道,“好不好玩?气消了没?嗯?”
策马奔腾的感觉,远比刚刚慢慢悠悠来的痛快,怄气的事早就被月华抛之脑后,“嗯嗯!好玩!”
马场外都能听到月华尖啸的声音,以皇后为首的几位妃子面面相觑,还无人敢在皇上面前这般放肆。
被元公公挡在马场外,皇后本就不悦,又听到月华跟皇帝嬉笑的声音,“元公公,你去通报一声都不成?”
元公公也是左右为难,皇上摆驾南苑,次次都是打发所有奴才,事事亲力亲为,可见不愿受人打扰。
一边是皇上,一边是皇后,谁都得罪不起,元公公佝偻着,“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