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名门小娇妻(1)

作者:归云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重生八零名门小娇妻》作者:归云子

文案:

重生后的陈兰芝只打算做三件事:离婚,致富,嫁高gān!

上辈子的陈兰芝穷怕了,凭着年轻漂亮嫁了个有钱的婆家。

嫁过来之后才明白:婆家的钱还是婆家的钱,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在婆家人眼里,她就是个不花钱的保姆外加一家人的出气桶。

重生一世,陈兰芝决定换个活法:一手斗渣,一手致富!

生活是自己的,钱是自己的,幸福是自己的,老公也是自己的……

第001章重生

陈兰芝重生在她十九岁新婚那天晚上。

和上辈子一样,新郎官应付完了客人带着一身酒气进了新房,两个人没说两句话就口角起来,陈兰芝的男人二话不说抓起桌子上的台灯就抽得她满头冒血。

公婆听到动静冲进来,只见刘刚骑在陈兰芝身上,眼看她满脸是血人都已经昏迷了,还在不依不饶拳打脚踢的。

张chūn红上前一把将儿子拉起来:“你这孩子在gān嘛呢?随便打上几下叫她服了就不行了?咋还下死手哩?”

刘刚跳着脚骂:“她就是老子拿七袋水泥换的,老子打死她又怎么了?老子在外面应付客人忙了一天,这会儿就想上|chuáng乐呵乐呵,这娘们儿还给老子摆脸子,我上去扒她裤子她还推我?这样的女人不打能行?”

外面还有客人没走,刘家人怕动静闹大了影响不好,连哄带劝地把刘刚拉到别的房里睡了。

第二天,陈兰芝顶着血淋淋的脑袋偷着跑回娘家,她爹陈国柱没拿正眼瞧她一下,张口就道:“人家刘刚的爸可是供销社主任,人家妈可是县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刘刚是独子,还是县水泥厂的司机,一个月的工资都有几十块钱呢。

他家这么好的条件能看上你,你可就知足吧!谁还能没个毛病啊?不就是打你几下吗?你忍巴忍巴不就过去了?过几年你弟弟妹妹们长大了,少不得得叫人家多帮衬着,可不敢把人家给得罪了。”

就这么着,陈兰芝顶着血淋淋的脑袋又被亲爹送回婆家,当晚就又被刘刚打了一顿,陈兰芝刚想还手,公公婆婆就一起上,扯的扯骂的骂,铁了心的要把这个不听话的儿媳妇给彻底“打服”了才行。

以后的十几年,丈夫抬手就打张口就骂,公公婆婆小姑子颐指气使拿她陈兰芝当个下人使唤,到最后连陈兰芝自己都麻木认命了,谁叫自己家里穷呢,亲妈死的早,爹又娶了个后妈,打小就苛待她,连饭都没叫她吃饱过,嫁到了老刘家就图他家条件好啊。

人家老刘家条件确实好,趁着改革开放,刘刚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家里越来越有钱,可是这些钱真跟她陈兰芝一点关系也没有,qiáng挣着和刘刚过了大半辈子,终于等到他财大气粗事业有成,领着小三儿和私生子一起进门,一脚就把陈兰芝给踹了。

陈兰芝连气带恨,一病不起,法院的离婚协议批下来的同时,她也被诊断出得了rǔ腺癌,全身扩散,已经没救了。

此时的陈兰芝躺在医院里,一无所有,连娘家的亲人也不往她跟前凑,她就是块被嚼gān了水分的甘蔗渣,没有人再愿意多看她一眼……

外科室的手术灯一晃,陈兰芝下意识地眯住眼睛,上辈子的事情象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现一遍。陈兰芝感觉自己就象是刚做了一场恶梦,梦里的痛苦却是鎚了心的真实。

双氧水冲到头皮上痛得撕心,婆婆张chūn红还在旁边冷言冷语地数叨:“我说陈兰芝,你也别想不通。昨天我们家刚子下手是重了点,可是这事儿根本就不能怪他。结婚当天男人得在外面照顾客人,迎来送往的那得多累啊?

你眼瞅着他一身酒气的回了房,就该体贴一点,配合一点,他叫你gān啥你就gān啥呗?咋能他一扒你裤子你还不乐意了?那他还不动手打你啊?”

给陈兰芝检查伤口的小|护|士听到张chūn红这句话,忍不住偷着咂舌根。

张chūn红继续叨叨:“唉,我这么说,你还不服气是不是?陈兰芝,我跟你说话呢,你连应都不应?还懂不懂点礼数?”

陈兰芝假装听不见,转脸向窗子外面看,此时正值初chūn,阳光把窗外那棵冬青树的叶子照得发亮,整个世界陌生又亲切。

小|护|士给陈兰芝清洗完了伤口,说:“你头上的伤口需要缝合,要不然先打麻药吧?”

张chūn红不耐烦地打断护士的话:“打什么麻药啊?横顺就是三五针的事儿,忍一下就过去了,打麻药又得加钱。”

小|护|士一脸同情地看向陈兰芝,陈兰芝冲着她笑了笑:“没事儿,这点痛我还抗得住。”毕竟与上辈子的痛苦经历相比,这点皮肉之苦当真算不得什么了。

张chūn红抓着自己的小包站起来:“你自己在这儿慢慢缝吧,我得先回去做饭了,一会儿他们爷俩就到家了。真是的,娶了个新媳妇也没见我这个当婆婆的日子过得轻松点,什么活儿都得自己做还得管儿媳,嗨,晦气!”话一说完,张chūn红扭着大屁|股出了门。

护士手里的针线穿过皮肤,一下又一下,痛得锐利。倒是让陈兰芝的头脑一分分地清楚起来了,重生一世,自己绝然不象上辈子那么窝囊地活着!

这辈子你们老刘家的人别想继续把我踩在脚底下随便欺负!我陈兰芝不图你们家的好条件,我陈兰芝想要的东西全都自己挣!

头上的伤口被包扎好之后,陈兰芝没有直接回家,折身进了县医院旁边的饺子馆。

饺子铺的老板娘认出来她就是县医院张主任新过门的儿媳妇,打量着她头上刚缠的纱布,老板娘一脸八卦地打听:“哟,你不是老刘家的新媳妇吗?咋会昨天刚结婚今天这头上就挂彩了?难不成是叫你男人给打的?啊哟哟,这新婚第一天就给你动手,他可是不应该啊……”

陈兰芝没理她,到店里找个位置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取了桌子上的筷子用开水烫了烫,说:“我要半斤猪肉馅饺子,快点上。”

第002章还敢打我不

老板娘起身去煮饺子,身后又有人在小声说话:“这就是刘刚家的新媳妇啊?别说,这模样长得是真水灵,咋就嫁给刘刚那样的人了呢?”

旁边立马有人帮腔:“我们家亲戚和刘刚是一个单位的,他之前处过几个对象,全都是被他喝醉了酒给打跑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快三十岁才结婚啊?”

“可不是吗?这个小姑娘也真是可怜,咱们县城里头谁不知道?刘刚家条件好,又是独子,打小叫惯出来的霸王脾气,一喝醉了就打架惹事,他|妈张chūn红也是个出了名难缠的主,就这样的人家,这姑娘也敢嫁?”

“看这姑娘的打扮就知道是乡下来的,怕是图着人家老刘家里条件好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事又能怨谁?”

身后的人嘀嘀咕咕议论不止,要是搁了上辈子,陈兰芝一听到有人背后这么议论自己,立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叫别人知道了再添笑话。

重生一世,陈兰芝可是全想通了,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外人再怎么嘀咕也少不了身上一块肉。

陈兰芝全当没听见那些人的话,一脸淡定地吃完饺子,站起来拍了拍肚子,抬脚就往门外走。

八十年代,县城里的街道还很窄,路边的大喇叭反复播放着十一大三中全会的新政策,天空清清慡慡一片湛蓝。

陈兰芝数了数口袋里的钱,抬脚走进县医院对面的百货大楼买了点东西,这才回家。

一脚迈进院子,老刘家那一家三口正在热热呵呵地吃饭。

张chūn红伸着脖子给儿子的碗里夹着菜,嘴里还止不住叨咕:“我们县医院现在收费真是太高了,我今天带陈兰芝去医院缝一下脑袋就收了我一块八毛钱,我还是内部员工呢,一点优惠也没有。唉,这一回,这个钱是我出了。下回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儿,得是她陈兰芝自己出钱!我可不管!”

刘刚埋头往嘴里扒饭,斜着鼻孔出冷气:“哼,这女人就她娘的贱,不打就是不行。老子这条件想要娶县长的闺女都能娶到手,凭啥娶她个穷丫头片子?混身上下瘦巴巴的没有一点看头?老子打她几下咋的?老子乐意!老子娶她就图着睡完了打,打完了睡!老子自己慡了就行!”

刘立新瞪了儿子一眼:“那你办事儿也得有个分寸!新婚之夜弄成这样影响多不好!以后你再想修理她,可以关着门好好教育,象昨天晚上那样,客人还没走完,你就先动手了?叫外人听见了影响多不好?真是不长脑子。”

刘刚呵呵一笑:“我那不是喝多了,一时没管住自己的手嘛。嘿,下回我注意,再打她的时侯就趁没人的时侯,关好了门再打。”

陈兰芝站在门外将屋子里这些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仰起脖子将酒瓶里的白酒喝了两口给自己壮了壮胆,抬脚把门踹开,“啪”的一声就把手里的酒瓶子给摔在屋子中间,瞪着刘刚一字一句地问:“刘刚,你说啥?以后你还是要打我?”

满屋子人被惊得呆了呆,张chūn红最先反应过来,叉着腰指着陈兰芝的鼻子尖就开始骂:“喂,有你这么和自己家男人说话的吗?男人就算是打你几下又怎么了?你就敢进门摔东西?你还有点规矩没有了?”

“规矩?”陈兰芝咬牙一笑,“今天我就叫你们看看啥叫规矩!”

陈兰芝一个箭步冲到饭桌面前,抬手把饭桌给掀了个底朝天,转身就进了厨房。

满桌子的碗碟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从地上崩起来的碎瓷碴子弹到刘刚的脸上,当即把他的脸上崩出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来。

刘刚悖然大怒,跳起来就骂:“死娘们儿,反天了是不是?”话一说完,把袖子一挽冲过来就要打人,陈兰芝反手把案板上的菜刀一抄,照着男人身上就劈过来。

刘刚赶快闪身,这才没被她给劈中,一家人都象看怪物一样看着陈兰芝。

陈兰芝手里抡着菜刀,冲着满屋子人点了一圈:“刚才是谁说要打我的?来啊?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你们上来一个我砍一个,上来一双我砍一双,你们不是要规矩吗?今天咱们就把规矩给好好立立!”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家人全都给震住了,眼瞅着昨天还象小绵羊一样畏畏缩缩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女人舞着手里的菜刀,象个豹子一样亮出满嘴獠牙。

刘立新gān咳一声,缓了缓口气:“我说,陈兰芝同志,你冷静一点嘛,咱们说到底也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谈的?别动不动就动刀子,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刘立新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几步,暗地里使眼色叫刘刚上去夺菜刀,陈兰芝二话不说,抡起菜刀照着公爹的肩膀上就是一刀。

刘立新“嗷”的一声惨叫,捂着肩膀倒在地上,刘刚和张chūn红全都被吓蒙了,两个人将刘立新从地上扶起来,只见老头子脸色惨白,肩膀上的伤口足有一拃多长,“突突突”地往外冒血,转眼把身上的衣服给浸了个透。

张chūn红一手帮老头子按着伤口一边摧刘刚:“你还愣着gān啥?不赶快出门去找人救你爸啊?”

刘刚抬头看向陈兰芝手里的菜刀,吓得脸上的肉直哆嗦,腿软得迈不开步。

陈兰芝掂着菜刀冲着刘刚的鼻子点了点:“刘刚,你自己说,以后还打不打我了?”

第003章问责

刘刚赶快摇头:“不打了,不打了,我再也不敢打你了,你先把菜刀给放下,你叫我先把我爸给送医院去。”

陈兰芝又拿着菜刀冲着张chūn红点了点:“你呢?还敢撺掇着你儿子打我不?”

张chūn红惨白着脸不敢开口,把脑袋摇得象拨郎鼓。

陈兰芝一声冷笑又低头看向刘立新:“刘主任,去医院还是去火葬场,你自己挑一个吧。”

刘立新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连声道:“去医院,去医院,我去医院。我说兰芝同志啊,刚子他不懂事,往后我好好教育他,铁定不叫他再跟你动手了,你这会儿把菜刀给放下,我……我真的快不行了。”

陈兰芝这才冷笑一声,把举着菜刀的手垂下来。

刘刚一把将老爸给背在肩膀上,张chūn红用毛巾帮刘立新按住伤口,急火火地就往医院跑。

陈兰芝一脸淡定地回到新房,把今天刚买的锁给换上,从里头把门窗关牢了就躺在chuáng上睡大觉。

根据以往那么多年对刘家人的了解,他们铁定不会这么善罢gān休,自己得提前养好jīng神,随时备战。

老刘家的人一天往县医院跑了两回,上午是给儿媳妇缝脑袋,下午是给公爹补肩膀,这会儿的张chūn红哪儿还有上午在儿媳妇面前那个颐指气使的样子,眼瞅着护士在刘立新的肩膀上飞针走线,吓得眼泪哗哗六神无主的。

“我说这算是个啥事儿啊?明明是娶了个新媳妇进了门,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个母夜叉了,刚结婚第二天就敢拿着菜刀砍公爹,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刘立新qiáng忍着肩膀上火|辣辣的痛,压着哑子骂她:“你给老子闭嘴吧,这里可是县医院,叫别人听见了,转眼就传得整个县城都知道了,你们两个不要脸,老子我还要脸呢。”

刘刚这会儿想起来陈兰芝也是心有余悸,抽着烟手还在不停地打哆嗦:“我不gān了,这样的女人我不要了,别叫哪一天她趁着我睡着的时侯再给我一刀,爸,明儿个我们两个就去办离婚,这日子反正我是不会跟她过。”

“离什么离?你以为结婚离婚那么容易?”刘立新一口打断刘刚的话,又是痛得直咧嘴:“前几天我刚见过你们厂长,马上你们小车队的张队长就退了,你是最有希望接任他的,要是在这个时侯离了婚,不就等于是把这个队长的位置拱手让人了吗?!”

一句话说得刘刚也不说话了,这年月,小车队长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只要自己当了这个队长,别的不说,每个月抽的烟喝的酒都不用自己花钱卖,全都有人送,更别说其他明里暗里的补助了。要是为了个女人就与这个职位失之jiāo臂那可就太可惜了。

张chūn红道:“那依着你说,就叫这个母夜叉在家横行了?你看看她今天抡着菜刀的那个样子,活活要把人给吃了似的,哪家的儿媳妇敢这样?”

刘立新想了半晌,咬着牙道:“哼,看着吧,总能有人治她。”

陈兰芝舒舒服服地睡到天擦黑也没见那一家三口回来,想来是刘立新那一刀被砍得够深,直接办住院了吧。

陈兰芝起chuáng把自己给梳洗gān净,打开广播一边听新闻一边到厨房给自己做吃的。

不管怎么说,老刘家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好吃的东西从来不缺。

陈兰芝想起上辈子按他们老刘家的规矩,永远都是自己把饭给做好了端到桌子上,叫他们一家人都吃完了收拾gān净了自己才能够得着碗。到了那一会儿,菜里的肉啊jī蛋啊,全都被挑gān净了。

想到这里,陈兰芝又往那碗西红柿面里连着卧了三个荷包蛋,又倒了半勺子香油。

抱着香喷喷的面条在饭桌前面刚坐好,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陈兰芝将饭碗放下去开门,门刚打开,迎面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

陈国柱象个疯子一样冲进来,指着女儿的鼻子就大骂起来:“死妮子不要脸了是不是?结婚第二天就拿菜刀把公爹给砍到医院里头,老子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陈兰芝捂着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陈国柱已经领着后妈李昭凤进了门,李昭凤看见饭桌上那碗面,一脸的不yīn不阳:“哟,你这还吃上了呢?你公爹这会还被你砍得在医院住着呢,你倒是吃得心安理得的?”

陈国柱顺着李昭凤的眼神看到了那碗面,当即把那碗面往手里一抢:“她吃?她吃个屁!不通人性的东西,嫁人第一天就和老公公动刀子,就活该叫人家打死她!这些东西,她才不配吃哩?”

陈国柱二话不说挑起面条“呼噜呼噜”就是几口,李昭凤咽了咽口水,回头看陈兰芝:“唉,这面条还有没有了?给我也盛一碗。”

看陈兰芝坐着不动,李昭凤gān脆自己上厨房拿了一副碗筷,一边从陈国柱的碗里往外扒面条,一边不住口地数落:“陈兰芝啊陈兰芝,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办事儿这么没分寸?你瞅瞅这老刘家的条件这么好,你咋就不安心地给人家过哩?非要跟人家闹?弄得娘家人都跟着不安生。

今天我们在生产队里接到电话,听说你把你公爹给砍了,当即可就把你爹给吓得哟,扯着我就往县城跑,这三四十里地可把我们给赶得,到现在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呢。”

陈兰芝抱着肩膀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两个,一言不发。

第004章耗子药

等到两个人吃饱喝足了一抹嘴,陈国柱把腿往椅子上一盘:“啥也不说了,陈兰芝,我今儿个来就是把话给你挑明了,你跟你公爹动手这个事儿,放到哪儿说也是没理。

这会儿是人家老刘家的人心慈手软,没往死里治你,要是依着我,哼,我咋得不把你给送到局子里去住几天!?

跟公爹动手?这事儿要是放在古代,就是忤逆的大罪,县太爷直接就抓你沉塘去了!”

“就是。”李昭凤也剔着牙在一旁帮腔:“你瞅瞅人家老刘家多好的条件,住得也好,吃得也好 ,哟,那个是收音机吧?

啧啧啧,你上咱们村打听打听,这一个村里头翻遍,也没有一家人能用得起这玩艺。

人家刘刚爹妈都是gān部,自己还是水泥厂的司机,一家子体面人。

你再看看你自己,要啥没啥,也就是有几分长相,可是女人这长相能美个几年?大街上长得比你好得多了去了!

就你,嫁到了人家家里,不说给人家一家人服侍好了,照顾好了,挖空了心思巴结着人家一家人。你还敢给公爹动手,知道你公爹是啥人不?县供销社的主任!人家手里的权有多大?想弄死你,还不跟弄死个蚂蚁似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陈国柱赶快附和:“对,你陈兰芝就是个狗屁不通的玩艺!你可自己多长点心吧!别放着好日子不好好过,净给自己找不自在,还给我们找麻烦!”

陈兰芝抱着肩膀冷笑:“结婚当晚他刘刚就照死里打我,把我的头给打烂了,送到医院缝针,连个麻药都舍不得给我上。回来了一家人还商量着往后叫他继续打我。

他刘立新作为一家之主就是这么领导家风的?那我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至于你们两个颠巴颠巴的往这跑,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我把老刘家的人一得罪,往后你们不能从人家家里捞到好处了吗?

实话说给你们听,他们老刘家的人不抬举我,那就更加不会抬举我的娘家人。他们现在能把我踩在脚底下当牲口一样地打骂着,明天你们在他眼里也一样不算人!就这你们还巴巴的替他们说话?咋着啊?人家不拿你们当人,你们也不拿自己当人了?”

“你这是咋说话的?”陈国柱呼的一声站起来,巴掌一抬冲着陈兰芝又想招呼。

陈兰芝把身子往旁边一闪,随手把个烟灰缸握在手里,bī视着陈国柱说:“依着你对待我的态度,我本就不该管你叫这声爹的。刚才你打我那一耳光,我权且忍了,你要是还敢动手打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我敢砍他刘立新一刀,也未必就不敢跟你动手!”

“你……”陈国柱看了看陈兰芝手里攥的那个玻璃烟缸,手里的巴掌扬了几下,终是不敢再打下去。

李昭凤被陈兰芝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不过是一天功夫,那个向来温顺懦弱的陈兰芝怎么就象变了个人一样,她不会是中邪了吧?眼看硬的不行,那就得来软的,李昭凤当即换了副面孔:“兰芝啊,我们也是为你好……”

“我的事儿轮得着你操心吗?你算是哪根葱哪头蒜?”

陈兰芝一口打断她的话,“怂勇着我嫁给刘刚抵了七袋水泥款的不就是你吗?他刘刚爱打女人这个事儿整个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你们还要把我往这火坑里头送,你又操的是什么心?

现如今我陈兰芝跳到这个火坑里头,我也不多怨你们了,可是你们也把心思给我放清楚了,别指着我能忍气吞声一辈子给你们换上点好处!”

陈国柱被气得张口结舌:“你,你……陈兰芝,你这个白眼láng,竟然说这种话?你是疯了傻了是不是?”

陈兰芝冷笑一声:“我没疯,就是叫他刘刚给我打得有点傻了,这会儿刚想起来,刚才把面给盛出来的时侯,我好象把昨儿个买的耗子药当成盐给放到面里头去了,刚才你们俩吃的那碗面就是。”

“啊哟!”李昭凤脸色一变,捂着自己的肚子就是一声哀号:“你这个丫头竟然这么狠!这边你用菜刀砍了公爹,那边你又拿着耗子药毒亲爹 ,你真是太不是东西了!啊哟,孩子他爹,我这会儿感觉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痛得很,怕是耗子药起作用了。啊哟,不行不行,咱们快走……”

听李昭凤这么一说,陈国柱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一阵不舒服,两个人相互拉扯着往门外跑,陈国柱还不忘了回头骂陈兰芝:“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老子算是白养活你了。从今往后老子再也不会认你,你死在外头老子都不会管!”

眼看着他们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陈兰芝抱着肩膀冷笑,这就是自己的家人啊,除了打除了骂除了拿着自己往外卖,你们还给了我什么?笑了半晌,陈兰芝又感觉到鼻子有点发酸,抬手抚了一把眼泪,回到厨房里又给自己下了碗面。

刘立新一家三口在医院里躲了一天,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个结果。

陈兰芝真是彻底变了一个人,陈国柱带着李昭凤打上门去,她不但不害怕还反治了他们两个人一道,两个人跑到县医院就吵吵着要洗胃,要住院,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在面条里面下了毒要毒死他们。还吵吵着说自己来劝架是刘立新叫来的,两个人洗胃的钱,加上住院的钱,再加上误工的钱还有营养费,都得叫亲家出。

张chūn红是县医院的妇科主任,眼瞅着这两个人明明没啥事儿还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生怕自己家那点丑事儿整个单位不知道似的,好说歹说的这才算是把那两个人给劝走。

第005章小姑子

刘立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回搬救军,反倒把自己搬成了张伯仑,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陈兰芝这个小丫头片子果然深藏不露,合着以往那副小绵羊的样子就是装出来的,专等的是结了婚把面具一撕,给众人来个下马威,然后就直接要夺权啊。

以后几十年那日子可长得很,要是由着这小女子在家里耍菜刀,这一家人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寻思了半晌,刘主任把大|腿一拍作了总结性的发言:这个女人咱们已经娶进门来了,只能继续和她过下去,这是一场持续的战争,永久的战争,我们要讲战术讲战略讲方法,不能再拼力蛮gān。

男人说的话总是对的,张chūn红点了点头:“老刘说得对,刚子啊,今天晚上我在医院陪你爸,你回去和陈兰芝再好好聊聊,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哄着她把该办的事儿一办,明年叫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她的心也就定下来了,性子也就没有这么狠了。”

刘刚缩着脖子直摇头:“你也生了我和我妹,你那个性子咋还彪成这样哩?昨儿个我打她,你不说上前拦着还叫我下手狠一点,把她打服了才好?”

张chūn红骂他:“怂货,我知道你是不敢回家。我说,那可是咱们家,总不能叫她一个丫头片子给占住,咱们反倒不敢进门了,啥也不说了,你赶快给我回去。”

刘立新和张chūn红合伙把刘刚赶出病房催着他赶快回家,刘刚骑着他的大二八走在路上,心里头还是直突突,想起来白天陈兰芝抡着菜刀照着老爸身上砍的那个样子感觉肝儿都颤了,万一半夜她趁着自己睡着了,再拿着菜刀给自己一下子哩?

刘刚的妹子就在县卫校上学,实在不行,上她那凑和一晚上去,刘刚直接把车把一转,冲着县卫校就去了。

刘恒敏真没想到哥哥会深更半夜地跑到学校来找自己,等把事情问清楚,可把她给吓了一跳:“不会吧?我看陈兰芝表面上看着挺老实的啊,她竟然敢跟爸动手?我说你和妈就在旁边看着,就没说上去收拾她一下?”

刘刚说:“你是不知道当时陈兰芝那个样儿,手里掂着把带血的菜刀就跟那母夜叉似的,当时就指着咱爸的鼻子问:你说你是想上医院还是想上火葬场,你要是还敢叫刘刚打我,我这会儿就直接叫你死在这儿。”

“她敢这么说话?”刘恒敏一下子就火了:“这你还能忍她?算了算了,我这会儿也不和你多说了,你拿着我的学生证到我们学校的招待所里住一晚,明天我亲自会会这个女人去。”

陈兰芝一觉睡到天亮,洗漱完了又把昨天买的那身新衣服也给穿上,打算一会儿吃完了饭出门去转转,看看附近有什么地方招工的先得给自己找份工作gān。

这回陈兰芝可绝然不能象上辈子似的,说起来没工作叫刘刚一家人养活了,其实是给人家当了一辈子不拿钱的保姆,还连个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大门一响,是刘恒敏回来了,进门瞪着陈兰芝就是一句:“哟,我爸在医院里头躺着,你作为儿媳妇的也不说过去看看,反倒只管自己吃饱喝美了啊?”

陈兰芝看了刘恒敏一眼,神思有点恍然。

此时的刘恒敏也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上穿着一件红毛衣,耳边扎着两个小辫,清脆得跟那刚出土的小嫩葱似的,谁能想到,再过几年她会自杀,还是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男人……

眼看陈兰芝不说话,刘恒敏更生气了,嗓子也提得老高:“喂,我不是跟你说话呢?你一个乡下女人,我哥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倒好,进门就打公公,有你这种没教养的女人吗?”

陈兰芝盯着刘恒敏就叹了一口气:“恒敏,凡事都别把话给说满了。我是个乡下人你看不起我,说不定将来你会哭着喊着要嫁个乡下人呢。”

陈兰芝把头一偏,叫刘恒敏看自己头上那个缝得象蜈蚣一样的伤口:“这就是结婚那天晚上,你哥把我打的,你|妈带我上医院为了省钱不给我打麻药。恒敏,你就是学医护专业的,你该知道这一针针一线线硬往头皮上缝会有多痛。

可是回到家里来呢,你爸妈不说教育你哥让他不要再打我,还告诉他以后想修理我就趁着没人的时侯关上门好好修理,免得叫外人看见了丢了老刘家的脸面,恒敏,这难道就是你们家的教养?”

刘恒敏被她噎得没话说,还是梗着脖子qiáng辩:“那你也不能和我爸动菜刀啊?你这么野蛮,我哥他还怎么跟你过日子?”

陈兰芝笑了:“过不了那就离呗,要是我猜得不错,你哥现在就在你那儿吧?麻烦你把这话给他带过去,这日子我是不打算跟他过下去了,你叫他抽个空回来跟我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吧。”

不等刘恒敏再开口,陈兰芝把手里的小布袋一提径自出了门,眼下还是找工作要紧,该说的话说完了,我也没心思和你们老刘家的人多耗。

这年月,大多数企业要么是国营要么是集体,都需要统一招工,偶尔有几家私人生意,店面也都小得很,人家也用不着招人,陈兰芝转了一大圈就打听到个卖油的作坊在招小工,一个月给十六块钱工资。老板娘说叫陈兰芝先gān十几天试试,等下个月初再给她算工钱。

陈兰芝又不是傻子,自己在这儿白gān十几天她再说自己不合适,直接一分钱不给,自己也没处说理去啊。

陈兰芝继续在街里头转悠,直到过了中午这才在街角的报栏里看到一张纸,上面写着有个棉纺厂需要女工若gān名,位置有点偏僻,在西城区。

第006章离婚

陈兰芝仔细一想,眼下自己是打定主意要跟刘刚离婚了,娘家也完全回不去,也不能再挑挑拣拣的了,眼下能找个活儿就先gān着呗。

打定了主意,陈兰芝坐上公jiāo车往那儿赶,到了站离地址上说的那个棉纺厂还有三四里地,陈兰芝生怕到得晚了人家下班,提溜着小包连三赶四地往厂里跑,总算是在人家下班之前赶上见和厂里的厂长和会计见了个面。

两个人把陈兰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伸手就管她要街道上的介绍信。

陈兰芝这下可傻眼了,这年月但凡人出门办事,就得有街道给出的介绍信,要不然哪个单位也不敢接收她。

眼看着小姑娘样子可怜巴巴挺为难的,再加上厂里面的确缺人手,最后刘厂长大手一挥:“我们这儿上班是八点到晚上五点,中午厂里管上一顿饭,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过临时工的工资不能跟正式工比,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二块钱。

你要是能gān,明天就带着街道的介绍信过来jiāo给……依,小瞿这会不在啊?那你明天过来吧,直接把介绍信jiāo给小瞿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这年月,一块钱就能买二十个jī蛋,一个月有二十二块钱工资,哪怕是被刘家人给赶出来自己也饿不死了,陈兰芝向刘厂长道了谢,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出了棉纺厂天已经苍黑了。

虽然在几十年以后,Z县已经升级为市,房价也涨到了一万多块钱一平,但是这年头的Z县还是偏僻荒凉得很,棉纺厂外面满是庄稼地,周围不见一个人影。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陈兰芝心里头更加着急,脚步也止不住快了几分,眼看快走到公jiāo站牌的时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子的低斥:“你要gān什么?”

陈兰芝吃了一惊,四处看了一圈,这才发现那人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声音是从旁边的庄稼地里发出来的……

龚贝娜低着头,可怜巴巴地掉着眼泪:“红生,你不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有苦衷的。”

瞿红生冷笑了:“那你希望我怎么办?继续我们之前的海誓山盟?要是我记得不错的话,龚贝娜同志你现在已经是邹市长的儿媳了,还和我这样一个毫无前途的人闲扯什么呢?”

龚贝娜哭得更加可怜:“红生,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让我怎么办?当时妈妈病得那么重,弟弟还小,家里连个可以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在乡下不能回城,除了和邹海定婚还有别的办法吗?红生,原谅我,请你原谅我好吗?”

瞿红生嘴唇白了白,紧紧地握了握拳,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了庄稼地,迎面就与陈兰芝撞进了个对视。

两个人全都有点愣怔,瞿红生是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陈兰芝却是意外这个男人怎么会长得这么英俊?

面前这个男人不过二十五六岁,个子很高,身姿挺拨,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下面是一条军绿色的长裤,就这么随便往那儿一站,硬是比电视上的男模特还要好看。更加奇怪的是,这个人明明自己不认识,为什么一眼看上去就这么眼熟呢?

“红生。”龚贝娜从身后跟了过来,伸手要拉瞿红生的衣袖,抬头却见一个女孩子正直眉瞪眼地看着他们两个,龚贝娜急得脸一红,用手把脸一捂转身就跑,瞿红生也是转身就走。

陈兰芝在原地怔了半晌,突然一拍脑门:“红生……红生……瞿鸿生?!他难道就是二十年后的瞿省长?!”

陈兰芝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二十年后的省长大人,还意外地撞到了这么狗血的剧情。

陈兰芝记得上辈子自己在一个电视上见过瞿省长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上了一期访谈节目,说起自己的妻子,省长大人漾起一脸幸福,一再感恩自己在最困难的时侯,妻子对于自己的支持和鼓励,可叫电视机前的女人们羡慕得要死。

当时电视上给他妻子的镜头不多,只记得那是一位十分优雅端庄的女人,省长大人好象说过自己的妻子叫什么什么贝……

陈兰芝皱了皱眉,那个什么什么贝不会就是今天从庄稼地里走出来的这位吧?

到家的时侯天已经黑透了,离得老远能看到房间里面亮着灯,看来是刘家的人已经回来了?

陈兰芝推开门,只见刘刚正端着菜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两个人撞了个对视,刘刚的嘴角扯了扯qiáng挤了个笑脸:“你回来了?”

“嗯。”陈兰芝把手里的包放下,转身去洗手,再回来的时侯,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摆好了,张chūn红冲着她笑了笑:“兰芝,过来吃饭吧。”

陈兰芝心中突然有点感慨,以往那么多年,向来是服侍着这一家人吃好喝好从饭桌上站起来了,自己才能落座,现如今这就反过来了?看来这家人还真是骨子里头就欺软怕硬,欠打!

陈兰芝大大方方地入座,端起碗随口问了一句:“刘主任怎么样了?还得在医院里头住几天?”

张chūn红的脸皮扯了扯:“其实你爸他伤得也不重,不过他不是国家gān部吗?住院给全报,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吧。”

陈兰芝没再说话,吃完了饭,陈兰芝习惯性地站起来收拾碗筷,刘刚跟着她进了厨房,帮着她把碗筷接过来放在碗架上,陈兰芝感觉他有话要说。

过了一会儿,刘刚果然开口了:“兰芝,我妹那个人吧,不怎么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陈兰芝嗯了一声没说话。

刘刚又说:“之前打你的那件事儿,是我不对,我当时就是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第007章用qiáng

陈兰芝收拾好了碗筷又把灶台擦了擦,刘刚偷着看她的脸色:“兰芝,你今天和我妹说要跟我离婚,是认真的吗?”

陈兰芝不抬头:“是认真的,刘刚,咱们两个人不合适,与其这么憋着忍着一辈子,不如早点离了的好,依着你的条件,想娶县长的女儿也不是娶不到,何必在我这làng费时间呢?”

刘刚一下子就急了:“不是,兰芝,我说这可不是小事儿,你……你不能跟我离婚!”

陈兰芝也不理他,转身回房,刘刚跟过来,走到门口陈兰芝把他挡住了:“刘刚,反正我已经想明白了,你也认真考虑一下,等到下周咱们抽个时间就把这事儿给办了吧。”

刘刚急得脸都红了:“我说兰芝,咱们两个非得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你不是也把我爸给砍得住院了吗?gān啥还非得这么不依不饶的?我们厂小车队队长刚退,马上我就能接了他的位子,你在这个时侯跟我闹离婚,这不就是在毁我的前途吗?”

陈兰芝心中呵呵呵,差点就脱口而出:你以为你的前途还和我有半点关系吗?我还不知道你刘刚?你混得好了,只会更加看不起我这个huáng脸婆,眼前你还只是家庭bào力,待你混得好一点,我除了承受你给我的bào力,还得天天对付闹上门来的小三小四私生子,上辈子我会看重你的事业忍气吞声不和你闹,这辈子可是再也不会了。

陈兰芝抱着肩膀靠在门框上:“刘刚,别对自己那么没有自信,你是有能力的人,那个小车队长的位置铁定得是你的,哪怕现在咱们两个人离了婚,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陈兰芝,你……”

眼看邹兰机油盐不进,刘刚急得抓耳挠腮,旁边的张chūn红忍不住过来插话:“我说陈兰芝,结婚离婚的事儿可不是儿戏,你得仔细考虑清楚了。对,就象你说的,我们家刚子有能力,长得也帅气,工作也好,哪怕离了婚也未必找不到比你更好的。

你呢?你有什么?一个乡下女人,要不是因为嫁给了我们家刘刚,你连个城市户口都落不下。哼,不是我说,这个婚要是离了你能去哪儿啊?回你娘家去接着种地?还是在城里随便找个老光棍就安家了啊?”

这话说得真叫个刺耳。

陈兰芝想直接把她给怼回去,仔细一想,现在自己的目的只是和刘刚离婚,没必要和她张chūn红再多费口舌,于是回头冲着这娘两个淡淡一笑:“太晚了,都早些休息吧。”直接把门一关,上|chuáng睡觉。

门外的两个人被气得gān瞪眼,张chūn红照着刘刚的身上就拍了一巴掌:“你还在这愣着gān啥,进去跟她接着说,一定得叫她把这个离婚的念头给断了!”

刘刚摸出钥匙开门,来来回回试了几遍硬是插不进去,这才发现门锁已经被换了。

这下张chūn红可就气急败坏了,隔着门喊:“我说陈兰芝,你不要欺人太甚,现在你还住在我们老刘家,你还算是我们老刘家的人,我们可以忍让你,要是改天你真的和刚子离了婚,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到时侯,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陈兰芝躺在chuáng上一边看书一边笑,我能不知道你们老刘家的人翻脸无情?上辈子我已经见识的太多了,那我就更得赶快离婚了,这辈子,坚决不把生命消耗在你们这样的人身上。

门外张chūn红还在不依不饶骂骂咧咧的,直到后来刘刚把张chūn红拉回屋小声嘀咕了一阵,张chūn红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第二天早上,陈兰芝起chuáng已经快七点了,急急忙忙地梳洗一下,抓起小包就往外跑。

刘刚追出来问:“兰芝,你不吃早饭了?咱妈买的豆浆和油条。”

陈兰芝急着往脚上套鞋:“不吃了,快迟到了。”

“迟到?”刘刚上前一把扯了陈兰芝的胳膊,“你这是找到工作了?”

陈兰芝一掩口,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笨啊?

刘刚眼晴眨巴了几下,把油条硬塞到她手里:“先把早饭吃了,你要去哪儿,一会儿我骑车送你过去。”

刘刚长得人高马大的,将她一抓陈兰芝也走不了,只得把油条三下两下塞在嘴里,坐上刘刚的自行车叫他带自己到公jiāo车站。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待走到人烟少的时侯,刘刚突然开口了:“你咋突然想起来上班了?”

陈兰芝知道瞒不住了,gān脆直接承认:“我这辈子不能总是靠别人吧。”

刘刚啧了一声:“咱们一家子三口人的工资都不低,小妹下半年一毕业马上就能到县医院实习,四个人的工资还能养不住你一个?你还用跑出来上班?”

陈兰芝冷笑一声不说话,刘刚突然把自行车停下来,回头盯着陈兰芝看。

陈兰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没好气地说:“喂,你走不走啊?要是不走,我下来自己到前面打个三崩子去。”

刘刚不说话,突然把伸手一把抱住陈兰芝就把她往庄稼地里拖。

昨天晚上刘刚想明白了,陈兰芝之所以敢拗着非要离婚,无非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碰过她,她还是个姑娘身子,离了婚她还能再寻个人家嫁了。可要是自己把她这个身子给破了,她就是自己的女人了,看她还敢说离婚的事?

这年月,女人的清白比啥都重要,只要身子一破那就是豆腐渣,不值钱了,到时侯,怕是你陈兰芝得求着我叫我别跟你离呢。

主意打定,刘刚今天是豁出去了,一只手掐着陈兰芝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捂着她的嘴,拖到庄稼地里头往身子下面一压,抬手就去解裤子。

第008章报到

陈兰芝个子小,哪儿能是人高马大的刘刚的对手,被刘刚压|在身子底下感觉着抵在自己腰上硬梆梆的,陈兰芝感觉着心里头直范恶心,她差点忘了刘刚这个人有点变|态,上辈子每回都是往她身上一压胡顶乱撞的只管自己弄得舒服,有几回硬是把她弄得流血了,万一痛得受不了了推他一下,他抬手就是一耳光。

不行,这辈子再也不能叫这个畜牲碰自己了,陈兰芝扭着身子拼命挣扎,突然在身子下面摸到个坚硬的东西来,陈兰芝想也不想,抓起来照着刘刚的脑袋上就是一下子。

刘刚这会儿已经把自己的裤子给脱到膝盖上了,挺着个硬梆绑的家伙正在扒陈兰芝的裤子,猛不丁的头上挨了一下,转眼血就糊住了眼睛。刘刚抱着脑袋一声惨叫。

陈兰芝也吓坏了,把他一把推开,掩起衣服就往庄稼地外面跑。

身后刘刚气急败坏地捂着头,一边提裤子一边骂:“陈兰芝,臭娘们,老子我要宰了你。”

陈兰芝这会儿也被吓得不轻,刘刚那货是个混蛋,这回自己是真把他给bī急了,他还保不齐真gān出来在这野地里头杀人抛尸的事儿。

陈兰芝吓得六神无主,象个没头苍蝇似地顺着大路往前跑,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骑着个自行车在路上慢悠悠地走。陈兰芝想也不想追过去往车子上一坐,连声催道:“同志,请你快走,后面有坏人在追我。”

那个男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瞅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想要赶她下去的话当即出不了口了。

此时刚好刘刚从庄稼地里追出来,捂着满是鲜血的脑袋一边骂一边追,那人一看这情况,当即一猫腰,把车子蹬得飞快:“妹子,别怕,你拉着我的衣服坐稳了,咱们骑快点,他追不上!”

刚好凑上一路下坡,自行车转眼就没影了。

男人带着陈兰芝呼哧呼哧地跑出好远,发现身后的刘刚没有追过来,这才停下。

陈兰芝从车上下来还是惊魂未定:“这位同志,谢谢你了啊。”

那个男人一摆手:“举手之劳而已嘛,唉,我说妹子,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追你?他是不是想要耍流|氓?要不然我这会儿带你去警察局报案吧?”

陈兰芝赶快摆手:“不用不用,那个人好象神经有点不正常,咱们范不着麻烦警察了。啊,对了,你这会儿赶时间不?我急着去棉纺厂上班,你能再送我一段不?”

“哟,这么巧你也在棉纱厂上班?我也是那儿的,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男人一边说,一边示意陈兰芝上车。

两个人一路聊着就往棉纺厂走,陈兰芝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叫李冬,是棉纺厂的仓库保管员。

“原来你是刚来的临时工啊?怪不得我没见过你,你说那介绍信的事儿啊?你不用再找刘厂长了,你jiāo给文书小瞿就行,一会儿我把你领过去,他那个人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没啥坏心眼儿,挺好打jiāo道的……”

这一路上,李冬的嘴就不停着,巴巴巴地说个不停,把棉纺厂的基本情况给陈兰芝全都给介绍清楚了,快到厂区门口的时侯,陈兰芝下来,李冬跟她说:“那个小瞿就在最东头的办公室,你现在过去找他jiāo介绍信就行。”

陈兰芝走进办公室,看到一个男人正在背对着自己写东西,陈兰芝打了声招呼:“您好,请问您是瞿gān事吗?”

那个男人一回头,两个人都怔住了。

陈兰芝想:刚好昨天才见过。

瞿红生想:这算是冤家路窄吧?

陈兰芝把介绍信递过去:“我来送介绍信。”

瞿红生把她手里的信接过来看了一眼,就说:“格式不对,你回去重开吧。”

陈兰芝急了:“这个格式有啥不对的?街道上的信不都是这么开的吗?”

瞿红生说:“我说格式不对就不对,担保人这一项没有人签字吧?直系亲属签名这一栏怎么也空着?”

陈兰芝扯了个谎:“昨天我问过刘厂长了,担保人这一栏可以先空着,重要亲属这一栏空着,是因为这几天我家里人都不在家。”

瞿红生说:“那是你自己的事儿,跟我说没用。”

陈兰芝突然明白过来,这个人怕是不想叫自己进厂故意在刁难,陈兰芝气得眼圈发红,只得拿着介绍信往门外走,李冬根本就没有走远,出门就迎住她了:“办好了?”

陈兰芝气得直鼓嘴角:“瞿文书说我这介绍信开得不行。”

“咋不行啊?叫我瞅瞅。”李冬把介绍信拿在手里看了两眼,“担保人这一栏好办啊,我给你签不就行了?刚好还是本厂员工,担保一下更放心。至于直系亲属这一栏……嘻,他又不知道你家里人写字儿是啥样,你拿左手写一下不就行了?”

陈兰芝一想,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李冬把她扯到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两个人合伙造了个假,李冬又说:“这会儿不早了,你先到车间去找王主任,所有临时工的活儿都是她安排的,我把这介绍信替你送过去,顺便叫小瞿卖我个面子,往后别难为你。”

陈兰芝挺感动的,又有点奇怪李冬怎么不着急着上班光为自己的事儿跑来跑去的。

车间王主任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嘴|巴挺大,嘴唇也厚,眼睛小,看人的时侯目带jīng光,把陈兰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问:“你是刘厂长招进来的人?”

“昨天刘厂长说叫我过来当临时工。”

“你是怎么知道找我安排活儿的?是刘厂长说的?”

陈兰芝不敢撒谎:“不是,是咱们的仓库保管员李冬同志跟我说叫我找你的。”

听到李冬这个名字,旁边正在gān活的几个女的一起看过来。

第009章落脚

王主任就笑了:“又是他啊?我就说呢,看来你也跟他不熟,过来吧,我给你安排活儿gān。”

吃饭的时侯,陈兰芝才知道,李冬是刘厂长的外甥,在这厂子里gān的是最轻的活儿,拿的是固定工资,平时闲着没事儿就往女工车间里头钻,给这个套套近乎和那个说说闲话,要是碰见了漂亮小姑娘,那话可就更多了。今天能主动帮陈兰芝的忙又是介绍这个又是介绍那个的,八成是看这小姑娘长得好看,动心思了吧?

陈兰芝低着头不说话,上辈子陈兰芝就知道女人扎堆的地方最热闹,白开水都能说出花儿来,最明智的办法是根本不接她们的碴,让她们没机会打听自己的事儿。

瞿红生一眼就看出来介绍信上有问题,怎么说都不肯接,他不接,李冬就一个劲地缠他:“红生,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姑娘可不是外人,她是我对象,眼前还没有公布是怕影响不好,你知道厂里暗恋我的姑娘多得很,万一合起伙来欺负她怎么办?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松口,可就不够意思了吧?”

瞿红生只管低着头抄文件头也不抬:“得了吧,李冬,她是你女朋友?那你跟我说说她家是哪儿的?她父母又是谁?你们两个人谈恋爱和组织上打恋爱报告了吗?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是真的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你啊,别淌这浑水。”

李冬想起陈兰芝今天急急忙忙地被人追着的样子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可是再想想,陈兰芝怎么看都不象那种会作jian犯科的人,人家一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长得又好看,遇着了难处咱们不帮忙简直天理不容啊。

“红生,我敢以我的人格担保,小邹同志绝对是个好姑娘,人家来当个临时工也不容易,一个月就挣二十二块钱,你还难为人家?太不近人情了吧?”

瞿红生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过是个临时工,刘厂长都点头了,我还能说什么?你让她先去上班吧。”

李冬这才欢天喜地地出去了,结果没到傍晚他又找回来了,还是为了陈兰芝的事儿。

这下瞿红生真是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她一个临时工,要什么职工宿舍?”

“人家小邹都说了,自己住的地方太远来回上下班不方便,一个女同志,又年轻长得又好看,万一在上下班的路上出点啥事儿,咱们这些大老爷们不得愧疚一辈子啊?唉,书报间不是空着的嘛?那可是你的地盘,帮帮忙呗。”

瞿红生真心不想理他,转身出去了,李冬知道他有备用钥匙,看见他出门,把抽屉一拉,把钥匙拿出来就跑。

厂区里面有小卖部,陈兰芝买了个暖壶还有个脸盆还有一套被子,把书报间里头的两张旧桌子一拼当个chuáng铺,房间正中拉个帘,把自己的家当和外面的那些书报杂物给隔开就算是自成天地了。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自己和刘刚的日子是铁定过不下去了,他们家里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今天这个帐早晚是要算的。

陈兰芝心里头到底有点发毛,毕竟刘刚家里的条件在那儿摆着的,社会关系那是比自己qiáng上百倍,如今是他们家忌着社会影响不能往死里治自己。但是自己一旦铁了心地和刘刚离婚,和他们家的人没有关系了,怕是他们家就要下狠手弄自己了。

上辈子已经和这一家人打了十几年的jiāo道,依着陈兰芝对他们的了解,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不动,自己也不动,他们一旦动手,自己也要在第一时间内反击。

忙了一天,身上挺累的,小屋子里头闷得很,刚才收拾了一会儿弄得一身汗,陈兰芝打了盆水,脱了衣服打算先洗个澡,怕自己洗澡的影子映到了窗帘上,gān脆没在屋里开灯。

厂里正规的职工宿舍都是几个人一间,瞿红生下了班本想躺在chuáng上看会儿书,结果同宿舍的几个人一回来就要打扑克贴纸条,只把人给吵得头痛。

瞿红生出了门,打算到书报间看会儿书去,摸出钥匙把门打开,瞿红生就感觉到屋子里不太对劲儿,谁在屋子中间挂了个布帘?抬手想开灯,突然看到从布帘下面伸出一条雪白的女人手臂来,冲着自己就是一通舞招。

瞿红生吓了一跳,身子贴着墙不敢动。

那条手臂在他眼前舞了一圈,又冲着旁边的凳子摸过去,摸到上面放着的衣服,陈兰芝小声咕哝了一句:“看我这记性?”抬手把布帘往旁边一推,就这么光着身子走出来,弯腰去拿凳子上的衣服,一低头就看到墙角边有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这鞋是谁的?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

陈兰芝心里“格登”一声,目光顺着鞋子往上挪,又看到一条军绿色的长裤,长裤下面包裹着两条修长的男人腿,顺着那两条长腿往上看,是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衫,衬衫被汗湿了,贴在结实的腹肌上,陈兰芝的眼睛再往上抬了点,就看到了男人涨得通红的脸。

“……”陈兰芝被吓住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叫喊。

瞿红生回过神来,先一个箭步冲上来捂着她的嘴把她按到墙上。

陈兰芝的后背贴着墙被激得起了一层jī皮疙瘩,想要挣扎可这个男人的手臂那么有力,把自己给钳的死死的动不了。

男人压着嗓子小声说:“别出声,有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第010章搞臭

“陈兰芝同志,你在里面吗?我给你送件重要的家用电器——手电筒,晚上九点厂里统一断电,你肯定得用这个。兰芝同志,你在里面不?”是李冬的声音。

屋子里的两个人瞬时紧张起来,孤男寡女的呆在一间小屋里,还不开灯,最重要的是,陈兰芝连衣服都没穿,要是被人抓住,铁定得当流|氓罪给判了。

这年月,流|氓罪可是重罪,轻则判十几二十年,赶上严打直接枪毙了都有可能,何况陈兰芝还没离婚呢!想到这里,陈兰芝自己也有点慌了,就由着瞿红生把手按在自己最不该按的地方,连动也不敢动。

李冬又在外面缠:“陈兰芝同志,你开门啊。”

瞿红生在心里头直骂娘,心里头顿时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呆着了,合着都是李冬这货搞的鬼。

李冬在外面缠了半晌,还是没听到陈兰芝答应,嘴里咕哝了一句:“依,不在啊。”这才走了。

耳听着李冬的脚步声渐渐走远,两个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瞿红生身上的汗把衣服都给浸透了,略一低头,看见这个女人正在红着脸瞪自己。瞿红生一个激凌,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按在她胸口最不该按到的地方。

瞿红生惊了一跳,赶快把身子背过去,没好气地说:“快点把衣服给穿上!”

陈兰芝羞得不行,气呼呼地把衣服给套身上:“你进人家房间不敲门也就算了,看到别人洗澡,你还这么凶?!”

瞿红生回过头,满脸羞愤地看了她一眼。

陈兰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不敢再说话,男人把门一拉,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陈兰芝这才回过神来,怎么刚才被他那样看了一眼,自己倒是吓得不敢说话了?明明是他突然闯进来把自己给看了个jīng光,还摸了自己最不该摸的地方,怎么骂了他一句,自己还心虚了?

陈兰芝又是羞又是气,又是恨自己窝囊,把门重新插好,打了热水又把身子给重新洗了一回。

二十四岁的瞿红生还是第一次触碰女人的身体。

他一直把男女之间的感情看得无比神圣,以前和龚贝娜在一起的时侯,顶多是拉拉手或者轻轻地拥抱一下,连接吻都没有过。他一直想把最亲密的接触留到正式结婚以后。

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每一次触摸女人的身体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脑海里再次出现那个女人的样子,她的惊慌失措的眼睛,她因为害羞而通红的脸颊,她垂到自己手背上的黑发,还有掌心里她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异样的触感,细腻饱|满充满弹|性,那枚柔|软的小樱桃随着她紧张的呼吸上下起伏,一点一点挠着他的掌心……

“该死。”瞿红生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猛吸了几口,bī迫自己冷静下来。

**

连续三天时间,老刘家有三口人到县医院缝针,平均一天一个。

张chūn红看着儿子头上被砖头砸烂的大dòng,心痛得肝都碎了。

“这是她陈兰芝那个贱女人给打的?她竟然敢拿砖头砸你?!”

刘刚当时是怒气撑着份野胆敢追着陈兰芝打,可是这会儿脑袋一缝针,那股子痛劲鎚了心,再回想起当时情形来,还真是越想越怕,当时陈兰芝的那个表情明显是要和自己拼命啊。

“妈,我感觉那个女人是疯了,结婚前我见过她几回,每回都跟小绵羊一样,我说话大声点她就吓得脸红。可是现在她就象头母láng一样,我一碰她,她就能给我下狠手。妈,爸,这个婚,我是非离不可,我可不想后半辈子跟这个摸不得碰不得的母夜叉过。”

刘立新这一会儿也不说话了,昨天他还觉得儿子的前途更重要,婚姻的事儿是个持|久的问题,今天解决不了,可以明天解决,短期内解决不了,可以长期解决。

刘立新相信依着自己的智慧和老婆儿子的qiáng悍,想要彻底收拾住陈兰芝这种乡下女人那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实在想不到,不过一|夜之间,敌人的性格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动不动就拿出要玩命的架势来。

民间有句俗语: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的是不要命的。

陈兰芝摆明了是个不要命的,自己也不能再因为儿子的前途叫他把命也搭上和陈兰芝硬拼。

想了半晌,刘立新说:“这件事情既然已经闹成这样了,咱们和她陈兰芝的矛盾性质也就转变了,既然这么不能调和,那么离婚也是唯一的办法。可是话说回来了,既然这个婚是由她陈兰芝主动提出来的,那么原因肯定完全在她,造成的所有不|良社会影响也要由她来承担,我这么一说,你们两个该明白怎么办了吧?”

刘立新一边说,一边用看了张chūn红一眼,张chūn红立马就明白是啥意思了,当即一拍胸|脯:“孩子他爸,你放心,这事儿jiāo给我了,既然她陈兰芝自己不要脸,死死活活要离婚,那咱们就彻底把她的名声给搞臭,叫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当年她张chūn红之所以能当上妇产科主任,就是因为她那张嘴能造谣,又是写匿名信,又是打小报告,又是背地里捏造谣言,把几个竞争对手都给搞下去了。所有人最怕的都是张chūn红那张嘴,连领导都不敢缠她。

这一回既然是刘刚和陈兰芝铁定要离婚了,那她和老刘家也就没有关系了,接下来,非得彻底把她的名声给搞臭了不行!

这年月,女人的生活作风可是最大的问题,一旦被人扣上了破鞋的帽子,那这辈子就算是全毁了,张chūn红深谙此理,从病房出来,回到妇产科就是一句:“小李啊,你帮我问问离婚报告该怎么打。”

第011章恶名

护士小李回头问:“哟,张姐,怎么了这是?要跟刘主任离啊?”

“别开玩笑。”张chūn红背靠着椅子长叹一口,掏出手帕展了展眼睛:“是我儿子要离婚……”

小李一脸吃惊:“他们不是刚结婚三天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离了?”

张chūn红苦笑一声:“这个事儿说出来实在不好听,你帮我打听离婚报告咋打就行了,细节你也别问那么多了。”

她越是不说,小李就越是想打听,张chūn红装出一副实在拗不过的样子开了口:“实话告诉你吧,我那个儿媳妇有问题……”

“有问题?”小李乍乍乎乎地跳了起来:“有啥问题啊?你赶快跟我说说?不会是……女人那方面的问题吧?唉,这刚结婚三天,哪儿能看得出来啊?”

张chūn红苦笑:“别人大概看不出来?我这在妇产科呆了一辈子的还能看不出来?结婚那天晚上,我们家刚子进了dòng房还没碰着她呢,她就直喊痛,吓得我们家刚子也没敢动她。

我想着吧,这女孩子第一回都是怕痛的,要不然我进去劝劝她,结果一进去就看着她那脸色不对,我还没问上几个问题呢,她就吞吞吐吐的。

后来我就跟她说:我说我就是妇产科的,一辈子女人病不知道看过多少例了,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好现在就告诉我,别让时侯拖得久了,害的有还是你自己。

结果我这话一说完,她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口口声声说是对不起我们家,结婚前隐瞒了太多的事儿,原来她……唉,说出来,真是家丑,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张chūn红作势岔开话题,小李哪儿能依她,一把将她按回椅子上,bī着她继续说。

张chūn红开始眉飞色舞地编故事:“原来她陈兰芝打小就不是个正经女孩子,不到十六岁就被乡下一个老光棍给骗得失了身,还怀孕了呢!”

“老天爷?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儿?”小李捂着嘴就尖叫起来。

张chūn红假意拍她:“小点声,别叫外人听见。”

“是是是,你继续说,继续说……”

“估计是后来肚子大了,瞒不住,就自己找了个偏方吃了,硬生生地把孩子给打了。结果这事儿完了以后,她还是不本份,又跟别的男人也陆陆续续地好过,可是后来再也没有怀上过,怕是身子彻底伤着不能生了。刚进dòng房的时侯,她生怕我们刚子看出什么来,这才故意喊痛不让刚子碰呢……”

“啧啧啧,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自己gān下这么不要脸的事儿,还打算瞒男人家一辈子?真是太不了要脸了。”小李啧着嘴角一脸嫌弃,那表情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怪不得新婚当晚,你们家刚子会跟她动手,这样的女人就是该打!”

张chūn红一拍大|腿:“可不是吗?我们家刚子什么人啊?怎么着也是个国家gān部啊,哪儿能无原无故地打她?那铁定是有原因啊。

可饶是她把事情办成这样,我们家也想着,年轻女孩子一时失足,咱们也不能把人家给一棍子打死,总得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当时我就说了,往后只要你安安份份地跟我们家刚子过日子,我们就既往不咎,忘了你的过去,认真接纳你。”

小李直拍大|腿:“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一家人啊,就是太大度,这样的错误都能原谅?”

张chūn红冷笑:“我们是能原谅她,也给了她陈兰芝充分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她陈兰芝是怎么对我们的?这才结婚第二天,就有个男的在我们家门口来回转悠,鬼鬼祟祟的,估计就是来找她的。我们家老刘感觉她这事儿太过分,还没训她两句呢,她拿起菜刀就给了我们老刘一下子。你瞧瞧她有多猖狂。”

这可把小李给气得直拍桌子:“象这种道德败坏的女人,你们就该报案,叫警察把她给抓走吃枪子儿!咱们的社会风气就是被这些人给败坏的。”

张chūn红说:“所以当时我们也就想开了,既然她没诚心给我们刚子过,我们就直接让刚子和她离婚得了,结果这离婚一提出来,她又把我们刚子给打了,现在怕我们家刚子跟她离,gān脆躲起来彻底不回家了,你说我们家这一回摊上的算是什么人啊?!”

小李也气得肚子鼓鼓的:“这个事儿啊,放到谁身上谁也不能忍。要是换了是别人家想离婚的,那我一定是得劝合不劝离啊?不过象你们家摊上的这位,不是我说,那真是早离早好,她压根就是一祸害啊,亏得你们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留机会?象这种社会败类,咱们就该把她给揪出来,公审她,批判她,让全社会一起谴责她,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行。”

张chūn红和小李嘀嘀咕咕了一下午,两个人分开的时侯,张chūn红还特地叮嘱了好几遍:“小李啊,平时就咱们两个人关系最好,这个事儿,我就说给你听了,你可千万不要四处传去啊,要不然对彼此的影响都不好。”

小李拉着她的手直摇头:“我说张主任,你这个人啊,就是太过心慈手软,陈兰芝都是这样的人了,你还顾及她的影响?行,你放心,这个事儿,我铁定不外传。”

然后,小李去车棚取自行车,先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和看车棚的老大妈说了,买菜的时侯,又和卖菜大姐说了,晚上吃饭的时侯又少不得会声会色地和全家人再说上一遍。

不到三天,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有个叫陈兰芝的,结婚前就乱搞,搞得自己不能生育了,还要乱勾搭男人,又是打公爹,又是打老公,还躲起来不离婚的。

第012章电话

张chūn红兵不血刃先就猛杀了陈兰芝一刀,现在全社会的舆论全都一边倒,是你陈兰芝不守妇道,不安心和我们家刚子过的。是你陈兰芝生活做风不正派自己提出要离婚的,你就是个生活作风有问题的破鞋,社会渣滓,败类!

你陈兰芝不是会躲吗?这回哪怕你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给恶心出来,到时侯,哪怕你跪在我面前磕头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再进这个家门!你就顶着你那个破鞋名声过一辈子吧,你看哪个男人敢要你!跟我们老刘家的人斗,你就自己作死吧!

县棉纺厂地方是偏僻了一些,可到底也是县城里的企业,县里的事儿,虽然传得慢了点,可是到底还是传来了。

最先听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陈兰芝事件”的是刘厂长,他去市里头开会,刚好就听到几个县里的gān部全都在说县医院张主任家的这件事,回头一想,刚好厂子里新进了个临时工,也叫陈兰芝,要说这岁数也对得上,是巧合呢?还是本来就是她呢?

自从陈兰芝到厂子里来当临时工之后,工作态度认真,工作能力也不错,同志关系处得也挺好,外面传言里说的那个女人会是她吗?还是说只是同名同姓?

如果说陈兰芝真的是传说里的那个女人,那这种人是绝对不能留在厂子里的,厂子里的年轻工人那么多,难保不会被这样的女人腐蚀掉,那二话不说就得开除她。

可万一不是她呢?岂不是有点冤枉人了?

刘厂长是个办事稳重的人,他感觉这件事情不能自己一个人作决定,应该是找人商量一下,于是他想到了瞿红生,本厂最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瞿红生听完刘厂长的话,先想到的就是陈兰芝jiāo上来的那封介绍信,里面重要家属那一栏,就是她自己伪造的签名,虽然这个主意极有可能是李冬给她出的,但是如果其中没鬼,她为什么要造这个假?所以这传闻中的事情十有八|九真的和她有关系。

想了一会儿,瞿红生说:“刘厂长,这件事情咱们外人不能随便下结论,不如找个人先和她谈谈吧,如果她真的就是这件事的女主角,知道自己的丑事已经传到厂里来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多呆,直接就走了。

要是这件事情本来就跟她没有关系,咱们心里也好有个数,万一将来有什么不好听的传到咱们厂子里来,咱们极时辟谣,免得造成负面影响。”

要说这知识分子就是有水平,三两句话就把问题给解决了,于是刘厂长一拍手:“那小矍这事儿就jiāo给你吧,晚一点,你来跟她谈。”

瞿红生有点急了:“刘厂长,这种事情,我一个男同志不好跟她谈吧,王主任是她的直接领导,你让王主任跟她谈呗,实在不行,会计许大姐去谈也比我合适。”

刘厂长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没浧清之前,千万不能让王主任和许会计知道,女人这个嘴啊,没风还要掀起三尺làng呢,这会儿把这事儿告诉了她们两个,先就在咱们厂子里就吵得沸沸扬扬的。陈兰芝同志今年才十九岁,万一因为咱们的工作失误,叫人家一辈子都有了污点,那不是造孽吗?所以这件事情啊,还得你去,你是知识分子读书多,说话有尺寸,我放心得很。”

瞿红生苦笑,这就是领导有水平的地方,能把话说得你不去不行,还让你挑不出毛病来。

那天晚上那件事情过去之后,陈兰芝一直在刻意回避瞿红生,而瞿红生更是加倍地躲着她。

所以这一天下午,瞿红生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的时侯,陈兰芝很是意外。

短暂的尴尬之后,瞿红生公事公办地把领导jiāo给自己的任务给转达了,意思表示得也很明白,这件事情的主角如果真的是你,你最好自己主动离开。

陈兰芝实在没有想到张chūn红会给自己玩这么一招,在这个年代,拿着女人的作风问题说事儿真是可以bī死人!

若是放在上辈子的陈兰芝,一听说外面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说不定自己就把自己先怄死了。

重活一世,陈兰芝算是想明白了,跟谁怄也不能跟自己怄,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既然根儿在她张chūn红那儿,那这个事儿就得从她那开始理。

想到这里,陈兰芝问:“瞿gān事,我能用一下电话吗?”

瞿红生有点奇怪:“你用电话做什么?”

陈兰芝说:“辟谣。”

瞿红生想了想,取出钥匙把电话匣子给打开。陈兰芝直接拨了县医院的电话,说找张chūn红。

接线员说今天是星期一,医院开全体员工大会,张主任去参加会议去了,你有急事找她吗?

开全体大会啊?那实在是太好了!

陈兰芝对电话里说:“我是省人民医院的,找她有点急事儿,你把电话直接转到会议室里去吧。”

张chūn红正在会议室里和一群八婆会声会色地编排陈兰芝的故事,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出色演技,把一个被儿媳妇欺骗隐瞒,羞rǔ仍至殴打却依然愿意给对方机会的伟大婆婆形象表演得入木三分,引得周围群众义愤填膺的,恨不得现在就把她陈兰芝给抓到现场进行批判。

听说有电话找自己,张chūn红也没多想,从人堆里走出来直接过去接了。

“张主任,是我,陈兰芝。”电话那头陈兰芝淡定开口:“我听说外面有不少人在说我的闲话,说我结婚前不守妇道,还弄得自己不孕不育,这话是你传出去的吧?”

瞿红生低头写东西,眉头却止不住动了动,看来自己猜的不错,这个女人果然就是这起事件的女主角。

第013章真相大白

张chūn红没想到陈兰芝会在这个时侯给她打电话,当即jīng神一振,故意把声音抬高了八度,让满会议室的人都听到:

“对,这些话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你陈兰芝敢做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你就别怕我往外说!”

一听到陈兰芝三个字,会议室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全都绷紧神经瞪大眼睛等着听下文。

这几天陈兰芝的光辉事迹早已成了整个县城里面最大的新闻,每个人茶余饭后都要拿着这件事情翻上几遍,所有人都期待着更多的丑陋内幕。

陈兰芝笑了笑:“既然你把话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怕把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去年供销社到里了一批钢材,有二十来吨吧?是谁批条子卖给了刘刚的大舅?又由刘刚的大舅倒卖到山西,从中间获%e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